想到這裡的秦以澤拿起了另一個刻著梅花的茶碗,他看到有一行字,很小,有些看不清楚。
於是,他轉身舉著茶碗對著窗外的陽光正要仔細的觀察,卻一眼就看到了窗外的景象。
顧喬喬端著盆,因為背對著他,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秦以澤卻清晰的看到了籬笆牆的另一側一個清秀的少年,熠熠生輝的眸子。
還有那眼睛裡彷彿就要溢位來的笑意。
他沒有一直盯著顧喬喬看,但是,只要他的眼光落在顧喬喬的身上的時候,就又格外的亮了幾分。
那少年他是見過的,沒想到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跟那雨後的青竹一樣竄了一大截。
已經比顧喬喬高那麼多了。
是顧家的鄰居。
叫常卿。
秦以澤不動聲色的放下了杯子,目光依然看著那站在籬笆牆內外的少年和少女。
冬日裡的景色一片蕭索和肅殺。
可是今天卻顯得格外的鮮活。
秦以澤的眉頭終於還是挑了挑,握著茶杯的手,緩緩的鬆開。
而顧天峰也看到了窗外院子裡,隔著籬笆牆說話的兩個孩子。
他嘆口氣,“常卿命苦,母親死的早,後孃就是滾刀肉,從小到大,非打即罵。”
“沒人管她嗎,他的父親呢?”秦以澤依然凝目於那兩個人,不過卻問出了心裡的疑問。
“他父親窩囊,不敢說一句話,別人插手,那女人就滿地打滾大吵大鬧要死要活,最後吃虧的都是常卿,而且你也知道,這父母打孩子也是普遍現象,我能做的就是不讓他餓肚子,讓他有書讀,阿澤,你知道嗎,那孩子聰明極了,記憶力超群,是一個天才……”
說道這裡的顧天峰再次的嘆氣,“我從小看他長大,卻只能做到這些,慚愧啊……”
秦以澤終於收回了目光,心裡卻有些好奇他們在說什麼。
而且,還似乎說的很是歡暢。
掩去了心底一絲不明所以的煩躁,秦以澤卻對著顧天峰開口道,“您已經將他引向了一道光明的大路,您做的很好,實在不應該愧疚。”
秦以澤這人說話,有的時候一針見血,卻也是恰到好處。
聽到秦以澤的這話,顧天峰先是想了想,隨後似乎如夢初醒,如醍醐灌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