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凜——不,那與裴凜一模一樣的人,此刻正站在裴凜面前,卸下所有的偽裝和掩飾,目光鎖定拿著銀口哨的獵物。
裴凜的眼裡沒有絲毫膽怯,相反,憤怒和仇恨快要從她的眼眶溢位。
“……”她張開口,似乎正在說些什麼。
少女聽不清她口中重複的含糊言語,只見到裴凜的身影越發地靠近沒有欄杆的建築邊緣。
“……再……”
「……你在說什麼?」
「別掙紮了,阿凜……你改變不了這一切,你聽見了嗎……」
少女緩緩閉上雙眸,收斂起瘮人的神色,又恢複了原先溫和的模樣。
「阿凜,你聽見了嗎?命運的聲音……沒有任何人可以從命運中逃脫,妄想改變命運的人,最終都會在無盡的時間裡迷失自我……你已經記不清來到這裡的理由了吧……」
裴凜的眼裡蓄滿淚水,她的心髒發出痛苦的嗚咽。
有什麼深埋心底的東西正像早春的嫩芽沖破貧瘠的凍土,掙紮著要看一眼獨屬於世界的悲痛。
“……再……”
她的喉嚨太久沒有發聲,每一個詞的出現都顯得尤為困難。
轉瞬之間,少女溫和的面容在裴凜眼前放大。
她的眼睛與裴凜的眼睛完美對焦,後者顯然被這一刺激嚇到,驚顫得向後退了半步。
但也僅僅是半步。
裴凜微弱含糊的聲音在二人狹窄的空隙裡遊走,少女側過耳,試圖捕捉她氣音裡的含義。
“再……”
她的氣息很輕:“再見……”
「什麼?」
少女疑惑的表情在看到裴凜拿起哨子的剎那消失殆盡,她突然明白裴凜想做什麼。
氣急敗壞的狩獵者猛地伸手——
同一時間,口哨響亮的聲音貫穿整棟大樓。
「你瘋了,你簡直是瘋了!」
「你就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