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憐曼從櫃子裡拿出一件柔軟的針織衫,銀灰條紋。
她幫裴凜穿上,扶著她一步一步往外走。
十二月的杭城溫度驟降,高階病房的區域開啟恆溫系統。
裴凜走得很慢,每一步都牽扯著自己酸軟的肌肉。
她太久沒有走動了。
“陸醫生。”
走廊那頭傳來熟悉的稱呼。
裴凜回過頭,朦朧的視線裡走近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她依稀辨認出對方穿著白褂子,是上回來病房探望她的人。
“裴凜,這兩天身體還好嗎?”陸越煬的聲音褪去工作時的嚴肅,添了幾分關切的意味。
“陸醫生……”
“嗯。”男人回應她。
裴凜眯起漂亮的眼睛,長睫下流露出不悅:“陸醫生,你說我的眼睛一週就能好……”
“可距你離開已經六天了,我的眼睛依舊看不清事物。”
陸越煬走近,張憐曼識趣地讓位。
她沖陸越煬笑笑:“那我就先走了啊。你們慢慢聊……”
男人身上帶著消毒水的味道,裴凜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燻到你了?”他問。
“嗯。難聞。”
他低頭看著面無表情的女人,輕聲說:“那我們去個有風的地方,我散散味兒。”
裴凜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走到休息區,陸越煬替她接了一杯溫水。
他輕輕說了句“冒犯”,牽起對方的右手。
溫熱的紙杯抵進了裴凜的手心。
“謝謝。”她說。
沒想到對方卻笑了一聲,坐在了她對面的位置:“裴凜,你今天很漂亮。”
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