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發訊息的人是誰了嗎﹖”安室透問道。.
“對方很謹慎,技術部沒能順利追蹤到ip,不過按照我們已經掌握的加密規律,對方至少是組織的幹部級成員。.”諸伏景光停頓了一下:“我認為可能性最大的是貝爾摩德,還有……琴酒。.”
兩人相對沉默了幾秒。.
安室透嘆了口氣,抬手調整了下鴨舌帽的帽簷,低聲道:“貝爾摩德有把柄在我的手裡,而且她應該也不會輕易懷疑到我頭上。.”
那就只剩下一個選項了。.
琴酒從來沒有掩飾過對他的懷疑,但boss對他的態度一直沒有改變,說明琴酒並沒有將懷疑上報,讓安室透一度認為他可能只是在口頭試探,結果沒想到對方一直悄無聲息地在暗中尋找著他的破綻,宛如藏匿在草叢中等待一擊必殺的蝮蛇。.
安室透心髒止不住地生出一股寒意。.
不過他的臉色只難看了一瞬,就迅速緩和了下來。.
以他現在手中掌握的底牌,琴酒的懷疑遠不如曾經那麼有威懾力,能順利接手朗姆留下的攤子足以證明boss對他的信任,只要沒有關鍵性的證據,短期內沒人能動搖他在組織內的地位。.
“放心吧,我暫時不會有危險。.等拖過這段時間門,他就沒機會動什麼手腳了。.”
安室透安慰著諸伏景光,對抗組織的進度日漸圖鑒,他負責在後方支援的幼馴染神經也明顯愈發緊繃。.
諸伏景光苦笑一聲。.
“怎麼可能放心得下來,還說我,zero你已經多久沒好好休息過了。.”
雖然早就知道這人彷彿已經將睡眠進化掉一般的恐怖作息,但從紫灰色眼眸中無意間門洩露出的疲憊來看,他肯定比從前更加嚴重地壓榨自己的身體。.
安室透眉尾微垂,在話題轉到閑聊之後,他的神情放鬆了下來,側身斜倚在牆壁上長舒一口氣。.
“那我們就都別勸了,等熬過這段時間門將那些家夥都送進監獄之後,叫上那個家夥,一起久違地出去放鬆一下吧。.”
“到時候應該也能找到一個足夠好的時機,來介紹你們和格拉帕重新認識一次。.”
安室透拍了拍發愣的諸伏景光,露出一個和組織高層成員‘波本’截然不同的笑容。.
不遠處巷口的矮牆上,響起了一聲細微的,砂石被鞋底碾過的輕響。.
比羽毛墜地還要更輕,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巷子裡,聽到這話的諸伏景光露出一個複雜又松緩的表情。.
“希望……真的能有那麼一天吧。.”
他嘆息般地說完後,豎起風衣的領口擋住下半張臉,在分開前最後囑託了一句:“公安那邊我會繼續盯著,之後還是盡量減少接觸,不要讓琴酒抓到你是臥底的證據。.”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安室透話剛說到一半,忽然聽到身後響起一個從高處落地的聲音。.
面對著他的諸伏景光反應極快地後退一步,手瞬間門按在了後腰的槍柄上,但在看清來人的臉之後,諸伏景光頓時愣在了原地,旋即驚愕至極地瞪大了雙眼。.
遮蔽著月亮的雲層悄然散開,瑩白色的柔光照亮了安室透金燦燦的發絲,一直掩藏在陰影中的黑發男人那雙湖水般的藍色眼眸,最後變成吹毛斷發的匕首刀尖一道森寒的白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