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你想讓格拉帕從一無所知恢複成正常的樣子也要看她能否承受得了,她被控制的時間橫跨了十多年,那些讓組織判斷會影響對她的操控而清除的必然不是什麼平淡瑣碎的記憶,你確定要讓她一口氣全都想起來嗎﹖”
“還是說,你只是想讓她想起你而已。.”
格拉帕的世界太簡單了。.
她只需要聽從命令,連動腦的次數都很少,這樣龐大的資訊量驟然解封極有可能會讓她陷入記憶的漩渦,再也無法自拔。.
格拉帕會崩潰的。.
既然如此,還不如一勞永逸,讓她永遠也不要想起來,至少還能讓她保持這樣無憂無慮的模樣一直生活下去。.
諸伏景光的瞳孔顫了顫。.
他霎時想起了那天,在被呼嘯著的海風裹挾著的懸崖上,格拉帕無助蒼白、安靜流淚的臉,和在杯戶中央醫院重逢時,她徹底遺忘了自己,卻帶著單純笑顏的臉。.
諸伏景光沉默半晌,緊皺的眉頭慢慢松開。.
“別把我和你相提並論,fbi。.”他道,“那是屬于格拉帕的記憶,無論是遺忘還是想起,這個決定都不該由你我去做。.”
黑發男人線條柔和的臉上多出幾分鋒利的銳氣,沖淡了他周身自帶的溫和氣場。.
“我不會讓你將格拉帕帶出日本,並且也不希望看到你們在境內做出什麼可疑的舉動。.”他道,“除此之外,在覆滅組織這個相同的目的上,如果有迫不得已需要幫助的地方,我可以以我個人的名義向你提供一些幫助。.”
諸伏景光遞給他一張寫了聯系方式的紙條,補充道:“當然,不是免費的。.”
在他率先表示友好後,兩人間的氣氛也緩和了下來。.
萊伊有些意外地接過,玩笑道:“我還以為你要說‘fbi滾出日本’之類的話呢﹖”
剛才的諸伏景光深刻讓他認識到了眼前的人不是曾經組織裡的蘇格蘭,而是一名公安,哪怕是同一張面孔,身上的氣勢也完全不同。.
和他們這群經常被本國人吐槽的fbi不一樣,眼前的公安警察就算是威脅人的時候也莫名有股正氣凜然的感覺,讓他隨時有一種自己即將被官方驅逐出境的錯覺。.
諸伏景光聞言愣了一下,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不禁失笑。.
“那種話和我不太搭調。.”
比起他,另一個人來說應該更加合適。.
萊伊若有所覺,他拿出手機看了眼上面的時間,鎖屏的介面上沒有顯示未讀資訊。.
他看了眼重新扣上外套帽子,神態恢複溫和的諸伏景光,擺了擺手作為道別,快步向來時的那條路走去。.
萊伊和諸伏景光的談話在兩人的有意控制下只用時十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