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唐家曾經怎樣風光,這一次也是氣術已盡。
唐老大已死,唐老二秋後問斬,唐家老三下落不明,老四、老五被發配邊疆,唐家老六從小便身染重病,從不露面。至於唐家老七嘛,已經成了朝廷重犯,現在官府正到處貼上告示,四處緝拿他。
原本在渝縣聲名鵲起的唐家終於走到了它的盡頭,唐家的財産已經被充公,唐老太太下落不明。這讓那些以前飽受唐家欺壓的人心中大悅,大呼大快人心。
其實那些富戶雖然巴結唐家,跟唐家走得很近,都是迫不得已,每個月都要上繳走通關系的“例錢”,對跟官府勾結私自販賣救災糧的事情真的不知情。
如今唐家倒了,他們也覺得鬆了一口氣,再也不用看唐家的臉色,這其中就有渝縣四大富豪之一劉心源和方坤。
這時他們才覺得阿瑜當初不肯跟唐家為伍的決定,是多麼的英明。
不過,最讓阿瑜覺得欣慰的不是這些,而是陳錦鯤的臉色越來越好,前幾天剛剛回來,臉色是憔悴得要命,如今慢慢恢複過來,而且時不時的還到茶鋪裡面幫忙,要知道他以前只知道讀聖賢書,從不進廚房,也從不去茶樓的,都是受了‘君子遠庖廚’的想法在作怪,可經過京都的事情之後,他好像一下子變得釋然許多,人也變得成熟練達。
“阿瑜,宮叔要到善堂送糧食,我去幫幫忙。”陳錦鯤幫阿瑜拔拉拔拉算盤,整理好這些天的帳之後對阿瑜說。
阿瑜正在寫下個月的採購單子,點點頭說:“你去吧,小心別累著。”
陳錦鯤笑笑說:“我只是去幫幫忙,累不著。”
等陳錦鯤走了一柱香的時間後,阿瑜的茶樓裡突然來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穿著一身灰白的長袍,長得倒是眉目周正,可臉上總是帶著一幅肅穆的神情,氣質儒雅卻帶著一種不可小覷的威嚴,阿瑜看著他,竟覺得有幾分面熟。
當她就快想起那人是誰時,那身穿灰白長袍的老者卻徑直走到她的面前,輕聲問道:“你就是這家茶樓的東家?”
“正是小女子,貴客上門,還請上坐。”阿瑜走出來,便要拉椅讓座,“真是不巧,錦鯤剛剛出去了,你先稍坐片刻,他一會兒就回來了。阿九,上好茶。”
阿瑜對老者彬彬有禮,因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魚龍書院的學監大人耶律旭陽。
耶律旭陽的名字,阿瑜早就耳聞,上回書院大賽跟他有半面之緣,卻沒有想到他這一次竟然主動上門。陳錦鯤落榜已是事實,而學監大人知道這件事情還親自來這裡,可見他對陳錦鯤的重視,讓阿瑜不由心中感動。
可是,耶律旭陽卻抬起眼眸看向阿瑜:“我不是來找他的,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阿瑜有幾分吃驚。
她把耶律旭陽帶到雅間,兩人面對面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