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良愣了一下:“撒錢?”
“是。”衙役抹了一把自己的臉上的汗水,喘了幾口氣才接著,“幾個人穿的破破爛爛,瘋瘋癲癲的,有在街上跑的,有在屋頂坐著的,也有人去了戲院……他們一邊笑一邊唱,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撒錢,銅板裡夾雜著銀角子,街上的人紅著眼都撿瘋了。”
趙啟良下意識拍桌:“那還不把人抓過來!”
今日甭管有罪沒罪,有苗頭的先抓來再說。
“大人,我們只有兩個人。”衙役苦笑一聲,“街上的人為了多撿些錢,也在有意無意的阻擋我們,沒有十幾二十個人,基本上抓不了。”
趙啟良頭大如鬥,能派的都派了,這又不是生孩子,說生就能生出來。
他為官多年,想的則更加長遠一些,朱雀街離東市只有幾條街的距離,現在朱雀街騷動,那麼——
“那麼東市?”
衙役臉上生出一股無力感:“我來之前,已經有東市城隍廟那邊聞風跑來的人了,後續怕是……”
怕是亂成一團。
趙啟良刷的一聲站了起來,他踱著步子在大堂來回走動,眉間越皺越緊。
終於,他長長嘆了口氣。
“罷了,我今日舍下老臉去磨一磨。你跟著我,再去一趟各部借人,今日要是壓不下來,改日你正好換個主事大人。”
衙役:“……”
司城防。
餘初趴在大樹上,看著一小隊人,匆匆的從門內跑了出來,消失在了朝東的方向。
“一、二、三……二十、二十一……”
這是第三批出去的,二十一人。
也就是說,今天司城防自己底盤上,所剩的人,算上昏邁的賬房、豐滿的廚娘和聾啞的掃撒在內,共有一十三人。
她從懷裡掏出一張日歷,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勾著唇笑了笑。
這是她從黃歷上撕下來的。
看黃歷是他們駐點的保留節目,有時候搞笑,有時候也會當個彩頭用。
算是日常封建迷信。
餘初將日歷卷吧卷吧塞進口中,嚼碎了吞了下去。
五月一,
宜越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