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防甚至於不是一個名正言順的國家權力機關,雖然在刑部名下,卻歸於皇帝親掌,有點類似於現代區當年禦林軍和東廠相互結合的味道,只是影響力和規模遠不如這兩者。
重罪告示雖然由京都府統一發布貼上,可是告示結尾的印鑒其實是不同的,代表著處理此次案件的部門是什麼。
就好比譚憲這張,後蓋的是司城防的印。
說明此次案件最終審理是由司城防審理,由司城防判定生死,告示也由司城防擬定。
人自然也關押在司城防大牢。
既然人知道在哪了。
餘初撐著油紙傘走在街道上,抬頭看了看天上的雨。
該回去睡覺了。
比起南方動不動纏綿一兩個月的雨來說,北方的雨利落的讓人心曠神怡。
第二日,雨過天晴。
餘初提著個籃子,問後廚借了把鋤頭,踩著半濕的泥土,朝著城外的荒山走去。
再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遠遠的,邊看見客棧門口站著隔壁房子的書生小夫妻,他們相互交談了什麼,神色顯得有些焦急。
等到再走近些,兩人才發現晚歸的她,臉上緊繃的神色立刻鬆懈了下來。
小嫂子上前了幾步,前前後後打量了她一遍,除了一身一臉都是泥之外,身上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但是她一臉憂心忡忡,語氣裡仍是滿滿的不放心:“小二說你早上借了把鋤頭就去城外了,你是不知道,城外不比皇城內,到處都是流民,你一個姑娘家,要是遇到兩個不長眼的……怎麼辦喲。”
現在的流民多要麼逃難來的,要麼逃罪來的,大多瘦得皮包骨,戰鬥力這玩意跟那群人掛不上鈎。
她身上不說帶足了裝備,就是徒手遇上,剁成肉醬,明天包包子都是可以的。
餘初想歸想,咧嘴笑了笑,掀開籃子蓋著的布,露出一籃山貨來:“我看山上筍不錯,就去挖了點,還摘了點蘑菇和果子,回頭讓廚房燒了,給嫂子和大哥也嘗嘗。”
重點是在吃的上面麼?
小嫂子嘆了口氣:“你……”
這姑娘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手上連個繭都沒有,識文斷字,那麼貴重的書說拿就拿了,還寫了一手好看的字。
可是這性格,也委實跳脫了些。
書生大哥從後面走了過來,沖著餘初頷了頷首,然後拉著自家的妻子:“人回來就好了,我們不要在這堵著人家了。”
小嫂子一看餘初滿身泥土,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是是是——你看我都急糊塗了。”
……
餘初先進了後廚,將筍和蘑菇給了廚下,囑咐他們明天做一頓肉燉筍和小雞蘑菇,然後定了一桶熱水待會兒送上樓。
洗完澡換好衣服,餘初將門窗盡數反鎖,從自己的行李裡翻找出一把萬用軍刀。
她走到角落裡,將地上的菜籃子提起來,放在桌子上,掀開蓋著的布,露出裡面,裡面淺淺的鋪著一層幹草和幾顆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