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溫和,眼底都是寵溺,有一種長兄如父的家長風範。
丫鬟福了福身應是,抱著顧文青退下後,屋子裡就剩了兩人。
顧文青看向餘初,神情鄭重,作揖行禮:“餘姑娘,謝謝。”
這種大禮——
餘初側過身,沒有受禮:“舉手之勞。”
顧文青搖頭,引餘初入座,給她倒了一杯茶:“不止是今日,那日在界市多虧了餘姑娘相救,舍弟才能撿回一條命。”
餘初端著杯子的手一頓,側眸看著顧文瀾,有些好奇:“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
“聲音。”
餘初恍然。
界市中的人,基本上不會有什麼機會進入古代區,所以從來不掩飾自己的聲音。
她一向灑脫,笑了起來:“在界市我也和你打了一架,謝就不用了,不記我仇就行。”
顧文瀾端起杯子敬她:“以茶代酒。”
大恩不言謝。
兩人說開了,屋子裡的氣氛,似乎也輕鬆了不少。
餘初腦子裡還回想著那個塑膠瓶,看向門外:“剛剛文青手中的瓶子……”
“那瓶子,是我在西市偶然所得。”顧文瀾一臉平靜看著餘初,似乎料定她會詢問這個問題,“我在第一眼時就猜想,這應該是從界市流出的物件,遂派了人去打探訊息。打探的人今日傳話過來,現在已經有了些眉頭,相信不過了多久,就能找到誰是賣家。”
餘初知道他想岔了,這塑膠瓶其實不是界市流出來的,應該是從駐地流出來了。
不過目前這個不重要。
餘初端起杯子:“以茶代酒。”
十分感謝。
餘初原本今日的計劃,是去街上做些準備,晚上冒險進宜春院一趟,無論發生了什麼,事發地多少就留下些許痕跡。
只是顧文瀾遞上來的這條線索,讓她打消了自己的計劃,決定靜候佳音。
餘初站在房門前,抬頭看著院子的上的一方天空,起風了。
午後的天色陰沉了下來,烏雲低垂,湧動翻滾,像死死的扣在了長平城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