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歌起身,拉開一道門縫。“怎麼了周導?”
周道探頭,臉上堆著笑:“哎喲,醒啦?季老師沒事了吧?”“他沒事。”餘清歌側身,讓季宴修的窘迫暴露無遺。
季宴修清咳一聲,迅速整理微亂的衣領,試圖找回平日的鎮定。
“那就好,那就好!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們晚上再錄。”周道訕訕笑著,搓著手。
“好。”餘清歌掃過季宴修泛紅的耳廓:“周導,麻煩您給我們安排一件安靜的房間,季老師需要休息。”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周道立刻應承。
片刻後,周道叫人清理出一間房間,餘清歌扶著季宴修進去坐下。
彎腰時,餘清歌身上那塊季紅妝的玉佩“啪嗒”一聲輕響,落在木質地板上,骨碌碌滾了幾圈。
季宴修下意識彎腰去撿,指尖剛觸碰到那溫潤的玉面,異變陡生。
他只覺指腹一麻,像是被細針輕輕紮了一下。
一滴殷紅的血珠從他指尖沁出,恰好滴落在玉佩那暗紅如血的“季”字紋路上。
玉佩表面,瞬間漾起一層水波似的幽光。
光芒並不刺眼,卻帶著一股奇異的吸力,房間內的空氣彷彿都凝滯了一瞬。
一個模糊的,半透明的虛影,緩緩從玉佩上浮現,逐漸凝聚成一箇中年男子的輪廓。
男子身著民國時期的長衫,面容清瘦儒雅,眉宇間帶著幾分鬱結與哀傷。
他茫然地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餘清歌身上,帶著一絲困惑。
“紅妝……對不起……”虛影喃喃,聲音空洞而遙遠。
餘清歌心頭一動,這虛影,竟然是季銘澤。
“你是季銘澤?”她問,聲音沉靜。
季宴修僵在原地,看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大腦一片空白。
季銘澤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什麼,“你不是紅妝…”
“我是餘清歌,不是季紅妝。”她解釋。
“當年季家究竟發生了什麼?您為何會傷害季紅妝前輩?”餘清歌倒沒有很驚訝,直接開口詢問他。
“當年那事,非我本意。是三叔公他給我下了‘迷魂蠱’。”
“又是三叔公?”餘清歌心中一動。
“他覬覦家主之位已久,暗中修習邪術,我一時不察便著了他的道。”
季銘澤的意念似乎虛弱一下,話音裡帶著愧疚和顫音,“紅妝她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是我對不起她。”
餘清歌感到周圍的空氣似乎輕鬆了些。
一股若有似無的陰寒怨氣,正從玉佩中緩緩消散。季紅妝的怨氣,因這遲來的真相,消解了一半。
同時,一股清涼的氣息順著玉佩湧入餘清歌眉心,她雙眼微微刺痛,隨即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