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甬道坍塌時,蘭伯特提起的腳突然僵硬在那裡,接著改變方向,緩慢而又堅定的向前踏下,手中的巨鐮遙遙指向韓進,而他眼角的餘光則在觀察著這個戰場。
這裡是三個甬道的連線點,蘭伯特背後有一條甬道,現在已經崩塌了,韓進背後還有兩條甬道,其中一條通往地上,另一條通往哪裡,蘭伯特不知道,他沒聽大哥說起過。此處倒是比甬道寬出一些,但很有限。高度和甬道差不多,苛刻的地勢決定了他只能用橫砍的方式動攻擊,太不利了!
“我,深淵惡魔蘭伯特,接受您的挑戰!”蘭伯特那醜陋的面孔顯得很嚴肅,句的說道。
“挑戰?不……這不是挑戰。”韓進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你背後的甬道足有六十多里長,來的時候,你們曾經停下兩次,一次是短暫的休息,一次是睡覺,然後你們又走了大半天,才走到這裡,馬上調過頭往回跑……呵呵,六十里啊!你以為你的兄弟們能逃得出去?”
“你……你怎麼知道??”蘭伯特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猛然收緊,對方竟然對自己兄弟們的動作了解得一清二楚,這絕無可能!深淵惡魔們都很擅長在無邊的黑暗中捕捉對手的氣息,如果有人在暗中窺探他們。不可能瞞過他們的感應。
“因為我是個魔法師,一個神奇的魔法師。”韓進微笑道:“其實……你們也有機會的,只要能放棄那個受傷的夥伴,不過我現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很深,放棄……對你們來說很困難,不是麼?”
蘭伯特長吸一口氣,隨後緊緊閉住雙唇。猛向前跨了一大步,手中的巨鐮呼嘯著斬向韓進的脖頸。對方選擇這個地方戰鬥,充滿了陰謀的味道,最有效、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殺死韓進,他願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哪怕是生命。
蘭伯特動攻擊的度極快。手起處,鋒利的鐮刀已接近了韓進的脖頸,但韓進的反應度也不慢,順勢向斜刺裡飄退,隨後便隱入洞壁中。這是蘭伯特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韓進施放地遁,眼見一個活生生的人消融在土中,他不由愣了一愣。
下一刻,韓進已經從蘭伯特的側後方衝了出來,蘭伯特的瞳孔驀然收緊,也不回頭,刀柄回撞,直刺向韓進的前胸。
韓進的身形急停,反手打出法訣,一道耀眼的光芒轟然炸開,對付深淵種族,強光是最好的攻擊手段。除了天生不能視物的**居人外。其他深淵種族都會受到極大的影響,甚至會造成傷害!
如果是在寬闊的平原上,炸開的光芒很快就會被黑暗吸收,但在這狹小的空間內,光芒顯得格外耀眼,擴散的光線在洞壁上反射回來,然後再擴散、再反射,淨光咒的威力憑空增加了幾倍!
蘭伯特陡然感覺雙眼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刺痛,他怒吼一聲,瘋一般輪動著巨鐮。
韓進已退入甬道,靜靜的看著蘭伯特在那裡往來衝突,雙目不能視物。無法鎖定空間,蘭伯特已徹底失去了瞬間移動的能力,而且他也感應不到韓進的氣息,事實上也無法感受,韓進僅僅是一個有名無實的魔法師,他所依賴並不是魔法,自然談不到什麼魔力。
蘭伯特怒吼連連,一柄巨鐮如風車般舞動著,忽前忽後、忽左忽右。不敢有絲毫懈怠,好似在與一個看不到的敵人搏鬥著,因為他很清楚,韓進肯定躲在哪個地方,等待著出手的機會。
在這生死懸的危境中,蘭伯特已釋放出了全部的戰鬥力,那鋒利的巨鐮偶然劈中洞壁,象切豆腐一般在洞壁上留下深深的刀痕,當然。這多多少少會對巨鐮造成一定的傷害,但蘭伯特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耀眼的光芒逐漸散去,蘭伯特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刀勢驟然一收,接著勉強睜開了眼睛,此刻他的眼睛已經變的又紅又腫,醜惡的臉容顯得更加醜惡了,韓進的淨光咒在某種意義上完全越了光明系魔法,如果是普通的邪眼、美杜莎,此刻早就變成瞎子了!
“繼續。”韓進微笑著說道,手腕一翻,又是一道耀眼的光芒亮起。
蘭伯特再一次出怒吼聲,驀然向前跨出一大步,巨鐮猛地向韓進刺來,但韓進已經隱入洞壁,出現在另一條甬道中,蘭伯特刺了個空。迅抽身,和剛才一樣,瘋狂舞動著巨鐮,吧自己圍得風雨不透。
四周的洞壁,還有洞頂,已經留下了數百道深深刀痕,而蘭伯特就像一個孜孜不倦的雕刻家一樣,但雕刻家知道什麼時候能完成自己的作品,蘭伯特卻在沒有盡頭的黑暗中掙扎著、努力著。
過了好半晌,光亮才逐漸暗淡下去,蘭伯特後退幾步,努力睜開眼睛。也許是因為恐懼,也許是因為受到的刺激太過劇烈,蘭伯特已經淚流滿面了,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臉上的橫肉已完全扭曲,那佈滿血絲的瞳孔裡,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不要停啊……”韓進掐動法訣。他的語氣是愈柔和了,好似在安慰一個飽受驚嚇的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