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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京華江南 第三十七章 兄弟 (2 / 3)

範閒卻沒有露出二皇子所企盼看到的那一幕神情,就像是一塊頑石寒冰一般安坐椅上,眯眼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殿下畢竟是殿下,臣子畢竟是臣子,事關性命地大事,殿下或許以為,你親自開口道歉,便已經是給足了我交待,而我身為臣子也應該感激涕零,大生國士之感?”

二皇子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抑下胸中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出現過的忿怒情緒,冰冷說道:“那範大人要如何才能修補你我之間的關係?”

範閒忽然笑了起來,說道:“其實上一輪查案……你清楚是為什麼,誰讓我那丈母孃老瞧我這女婿不順眼,一會兒是刺客,一會兒是都察院地呢?而我明年要接掌內庫,少不得要和信陽方面起衝突,殿下如果肯應承我一件事情,我不敢擔保有所偏向,但至少以後在京中,我會讓監察院保持一個相對公允些的姿態。”

二皇子心頭微凜,先前還在胸中縈繞的那絲負面情緒早就灰飛煙滅。這幾個月裡自己的人和朝中地臣子被監察院盯的死死的,包括欽天監監正那些人,都倒了大黴,讓整個二皇子一派頭痛不已。他此時聽範閒說可以讓監察院改變態度。哪裡不會心動?

他略一沉吟之後,伸平右手,極柔和地說道:“提司大人請講。”

這句話便用了官稱。

範閒望著他,一笑說道:“殿下如果能和長公主保持距離,我許你一世平安。”

二皇子一怔,斷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提出如此荒謬的一個建議來,還許自己一世平安?真是何其狂妄大膽之至!他終於忍不住滿腔鬱悶,寒聲說道:“範提司這是耍弄我來著?”

兩個長地其實並不相像,但身上氣質與味道卻極為接近地年輕權貴,對桌而坐。話不投機。

範閒望著他說道:“殿下有諸般不解,範某也有諸般不解,這龍椅莫非就真的有這麼好坐?平安豈不是難得之福?殿下向來喜好文學。淑貴妃亦是雪一般的清明人物,怎麼卻看不穿這其中的關節?”

縱使此時茶鋪內靜無一人,這番對話不虞被旁人聽去,但驟一乍聞範閒竟是**裸地道出自己的想法,二皇子的心臟還是不爭氣地顫抖了一下。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隻能做不能說的,就像自己再想奪皇位,但對著太子依然是恭敬無比。誰知道面前這人,竟是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

直到今日二皇子才真正清楚,範閒這人的膽子究竟大到了什麼樣地程度!也越發的不清楚,他到底憑恃著什麼!

二皇子的眼中閃過一道幽光,這道幽暗地光芒卻被範閒的一席話觸動了經年之痛,終於漸漸燃燒了起來,盯著範閒的臉,壓低聲音冷冷說道:“誰都知道龍椅不好坐!但我身在天子之家。身不由己,這把椅子,我想搶得搶,不想搶……還是得搶!如果可以自由選擇,我寧肯去太學裡天天修,也不願意攙合到這件事情裡面來!”

範閒微眯著雙眼:“難道有人逼你不成?”

也許是被範閒的大膽激起了一絲血性,二皇子冷笑道:“當然有人逼……從我十二歲那年起,就說我賢德兼備,將來做個親王委屈了,十三歲的時候,就封我為王,十四歲地時候,就在宮外修了宅子,表面上是將我趕出宮去,實際上卻給我自由地交納群臣的機會!十五歲的時候,就讓我入御房旁聽朝政之事……你知道嗎?在我之前,永遠是隻有太子才有這樣地機會!”

二皇子那張清秀的面容漸漸扭曲了起來:“我不想爭!但這些事情一件一件地出來,我能如何?難道東宮會認為我並無奪嫡之念?太子當時年青,看著我的眼神卻是那般的怨毒……我們是親兄弟啊!他不過十三歲的時候,就已經想殺我了!就算我能說服太子,那皇后呢?她難道肯放過我?”

範閒默然無語,聽著二皇子大發癲狂。

“是他把我推到了這個位置上……”二皇子的眼眸像冰中封著的寒火一般,令人不寒而慄,“我要保護自己的母親,我要保護自己的性命……怎麼辦?既然他想讓我爭,那我就爭給他看看!”

範閒微微低著頭,知道能有力量逼著一位皇子走上奪嫡之路地,其實只有皇帝自己罷了,他微微一笑說道:“可是你想過沒有,或許他只是用你來當一塊石頭,一塊用來逼迫太子成熟的磨刀石而已。”

“早就清楚了。”二皇子冷冷一拂袖子,“同是天之嬌子,誰會甘心做一塊將來必碎的磨刀石?所以我要爭下去,萬一將來真的爭贏了……能看到他後悔的樣子,我會比坐上那把椅子更開心。”

範閒笑了笑,說道:“何必將怨恨發洩到這種事情上來?大殿下已經封了親王,可是看他好像就比二殿下要清楚許多……如果有人想推你下河與人比賽游泳,你最好的反抗是拼死不下河,大不了回身和身後那人打一架……而不是下河去把那個與你比賽的對手掐死。”

二皇子此時終於冷靜了些。滿臉震驚地看著範閒:“你這話……跡近造反了……”

範閒無所謂地搖搖頭:“殿下今天說的大逆不道之事……也不比我少。”

二皇子地眉毛忽然急速跳動了兩下,看著範閒,半晌之後忽然說道:“幫我,範閒。”

範閒冷靜乃至有些冷漠地搖了搖頭。

“為什麼?”二皇子幽聲說道:“將來你總是需要選擇一個人的。”

範閒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想著……面前這人從血緣關係上講,應該是自己的哥哥?自己和一般地臣子不同,自己根本不想做出選擇,只是稍微有些心驚於那位慶國陛下鐵血無情的教育方式,漸生隱懼。

看著二皇子“誠懇”的目光,範閒終於開口說道:“不要和信陽方面走的太近,那個女人是一個極有才幹的瘋子,我都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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