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害死她的你們怎麼還可以活?
喚來程纓,將懷裡的人兒託付與他:“今日我若死了,便將我與夫人合葬在一處。”
轉身望向眾人時蘇木眼中只剩滔天的殺意,他什麼也不要,江山他不要,權貴他亦不要!這一生只想長長久久的守著她而已。
但是你們偏偏不允!下毒是你們,算計是你們,謀害還是你們,那今日我便殺光你們!
長劍出鞘,伴著錚錚戰鼓,蘇木宛若從地獄掙扎而出的殺神修羅,寒涼刺骨的聲音震的人心頭一顫:“隨我攻城,所以敵軍格殺勿論!”
持劍奔襲的蘇木不過片刻之間就已經閃到了城樓之下。
此時的安羨離剛剛回到城中,一顆心落回肚子裡寧國候,慌忙指揮弓箭手跟上:“快,放箭!不能讓他攀上城頭!”
蘇木的兇悍驍勇他是見過的,也是他所懼怕的,他曾親眼見過萬軍之中,蘇木取上將首級的畫面。
那畫面對於當時的他來講還頗有幾分欣慰,畢竟那時的蘇木與自己同為大夏一方,而他還是得意的學生。
可如今卻大不相同,他是自己的敵人,他想要的是自己的性命,如此這般就不太妙了。
顧重樓站在城樓之上依舊呆立出神,自己是愛她嗎?愛她卻殺了她?
直到寧國候扯了他的胳膊將他拉離城樓,才回過神來,恍惚的看著寧國候:“舅父?”
“樓兒快走,此處太過兇險!”寧國候久經沙場,對於危險的氣息自然嗅的十分敏銳。
不過回身的瞬間,身後已經想起蘇木冷厲的聲音:“今日誰都休想離開!”
蘇木穿過密集如雨的羽箭,孤身立在城頭,周身騰騰殺氣,城頭之上頓時亂作一團。
炮灰小兵也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見死誰都會退縮,手裡的刀哆哆嗦嗦,只是將蘇木團團圍住,卻無一人敢上前去!
寧國候踢了一腳擋在面前的小兵,高聲呵斥:“上啊!殺了蘇木賞銀萬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雖然怕死,但也愛財,聽了寧國候的吩咐,小兵們紛紛舉刀而上。
而他們對蘇木來說根本毫無殺傷力,甚至連刀還沒來得急揮起,就已經被蘇木的劍刃割斷了喉嚨。
不過趁著蘇木被纏住的空隙,寧國候拉著顧重樓的慌忙逃竄。
眼角瞥見逃竄的二人,蘇木腳尖提起一柄落地長刀,左手穩穩接住,於此同時狠狠摜出,腳步忙亂的寧國候腳下一頓,隨後身子一個踉蹌,整個人向前撲去。
剛好與迎面趕上城樓的安羨離相撞,看著飛身向自己撲來的父親,安羨離目光停留在他背後的鋼刀之上,轉而看向蘇木,目光如炬:“蘇木!你怎能如此絕情?”
此時的蘇木已經殺紅了眼,根本無暇顧及,他的眼中只有一個身影,那便是大梁的太子顧重樓,今日無論如何,他必須死!
旋即一個轉身,身前圍著的大梁士兵盡數被蘇木的劍風掃退,顧重樓雖然武功不高,但是危機關頭,命懸一線,此時的他身手也是格外敏捷。
城樓樓梯處太過擁擠,只得運氣躍過士兵的肩頭,倉皇向城樓下奔去,顧重樓身邊的守衛不顧個人生死,死死將蘇木纏住,自己死了是小,若讓太子受傷,那他們的一家老小恐怕都難活命。
安羨離抱著寧國侯的跌坐在城牆跟兒下,雖然寧國侯還有一口氣在,不過也是進氣少出氣多,幾聲喘息之後,看著自己的兒子:“離兒,你快走,只有你活著安家才有期望,你才能替父親報仇,快走,不要管我了。”
他這一生都為了權勢奔波,從大梁的參將到大夏的一品君侯,英名有過,罵名也背過,雖然今日幾近功成,但終究是無福再見,只是他見不見不重要,還有自己的兒子,自己未完成的夙願他可以幫自己完成,今日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即便自己死了,大梁的十萬軍士還在,這長安城的城樓乃是國都,蘇木就算有萬夫莫擋的神勇,但是僅憑他一人之力也是無法改變全域性的。
安羨離看著自己眼前橫飛的血肉,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怨恨,他好恨自己,為何一點功夫也不曾學會,為何帶兵打仗他一竅不通,若是自己有功夫在身,或許能救父親一命。
蘇木一路奔走,一路血流成河,周身的軟甲已經被刺破砍亂,但此時的他似乎已非血肉之軀,不知疼痛,不知疲倦,只有滿腔絕望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