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慧麟就在他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沒有混在戰作一團的浮屠中間,而是把自己放到最顯眼的位置,這是邀戰。
翻過一塊凸起在崖上的山石,終於看到那對夫婦了,呂儒沐和蘇青揹著劍,一身錦袍攜手而立,奇仙屏和拄拄石一左一右矗立身後,像是一道山門,襯託得夫妻二人好像看守山門的劍奴。
“喝!”楚飛蹬石躍沖,當空翻滾落地,披著腳趟地向前,身隨步走,手拈杯狀,徑自向著蘇青遞出了拳,竟是連應有的寒暄都省掉了。
武者養心,這是馮銳始終掛在嘴邊的話。
武者手術每經歷一次都是邁過一道鬼門關,至今也沒有找到明確提高成功率的標準化流程,其中的很多程式,連公認技術最好的南京都不知甚解。
但是武者手術每提升一階成功率就更低,相應的,殘廢率、死亡率直線上升。所以對武者而言,養心是他們進一步提升自己的關鍵所在,也是唯一能夠自己把控的。
無論是流派規矩,琴棋書畫、參禪打坐還是上古流傳下來的交流之道,越是高階的武者越是不願踏過雷池。
勢均力敵之戰,戰前寒暄就是很重要的一條,把自己放在道義的制高點養心,直面自己作戰的理由養性,不宣而戰,說明這個武者的信仰崩塌,更進一步說,就是楚飛已經廢了。
鏘!呂儒沐沒動,蘇青長劍脫鞘,天賦激發,整個人像快進一樣加速,弓步一踏,仙人指路。
長劍閃著寒光,向著楚飛的手背刺了過去。
楚飛雙眼通紅,在酒精刺激下,窈窕的蘇青似乎成了鄧慧麟,而他最想殺的人就是鄧慧麟!
昨天鄧慧麟寫絕命書請戰,不僅是原三師的人,連他手下的七旅也一起簽了名字,兩旅一團近4000人,唯獨落下了他。從那時起楚飛就知道,他已經被自己計程車兵拋棄了,武者可以有野心,可以背主,唯一不該有的就是猶豫不決。而他不僅猶豫過,猶豫的結果依舊是殘殺手足,他的表現已經徹底讓自己的戰士失望。
是鄧慧麟害的,是鄧慧麟害的!
楚飛虎吼一聲,腳步交疊,迎著蘇青的劍,合身倒了過去。
刺!長劍洞穿楚飛的身體,卻沒有刺中皮肉的那種感覺!
“迷心!”蘇青驚叫,劍如磨盤推送,一點一帶,如風急轉。
噗!下腹被狠狠地錘了一拳,蘇青噴出一口血,倒飛出去。呂儒沐拔劍想救,鄧慧麟卻已經站到面前。
“老呂,你還是陪我的好。”
“背主投敵,斬殺同僚,你這一聲老呂我受不起。”
“為惡的是鄧某,與你交好的也是鄧某,無論以後生死,以前的交情都不該抹掉,除非你下不了手。”
“無恥小人一個,我有什麼下不了手的!”呂儒沐怒極。
鄧慧麟失望地搖起頭:“你的心……亂了。”
勁風撲面,鄧慧麟飛身抬膝,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