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關注他?”
“關注?稱不上,只能說機緣巧合。”普羅迪毫不隱瞞,“墨離韻是方舟墨家的第四代,思武先生的孫子。第一次聽到他時他還沒覺醒,我的一個子侄和他起了沖突,唐寧。”
蘇執的腦子裡轉眼間調出唐寧的資訊,作為議長突然出現的兒子還是值得蘇執浪費時間看上一眼的,後來綁架小秋他又看了一眼,最後又演了一出弒父的戲,蘇執看了第三眼。這樣的人敦煌不多,所以蘇執知道他本來應該在湖心島的監獄裡:“原來你們是去劫獄!”
“我們本就沒理由拆掉天柱。”普羅迪扭過頭看監控,“現在不是戰爭狀態,毀掉一座學術綠島沒有任何意義。”
“再討論過去的事同樣沒有意義,不如說說你為什麼關注小韻?”
“我沒有關注他,再見唐寧時我從他那裡得知墨離韻蘇醒,一個17歲蘇醒的覺醒者,即使他是思武先生的孫子也不值得我關注。”
“但你讓那個蠢貨過來的時候提過他!”
“二階的覺醒者,這是我從部下的報告裡得到的資訊。我知道他沒有兄弟,所以他不是狂戰士,這個資訊足夠讓我有一定的好奇,也就是想見見他的程度。”
“那現在呢?”
“現在我更好奇了。他在飛行,難道是三階的覺醒者?”
“只有二階,八級不定現在是九級,這是小鳳凰給的資料。”
“只有二階……”普羅迪的語氣並沒有像他的話那樣失望,“也許是我太貪心了。淺野,試試他。”
墨離韻在陰影迴廊前降落。連淺野本人都不知道這是墨離韻第二次踏入她的主場,八年前在一次交流訪問中淺野與墨鉅在伊甸郊外進行過一次特戰攻防演習,墨鉅攻,淺野守,在臨時搭建的陰影迴廊中墨鉅把他的能力發揮得淋漓盡致,帶著二十一人的特戰小組以三比十七大獲全勝,並且活著帶回了全部4個人質。戰後,墨離韻陪著墨鉅故地重遊,從而第一次踩上了陰影迴廊的地面。
和那個三小時建成的戰場造物相比,這個迴廊要精緻的多。漢白玉的地面,石英沙滲合黏著劑塑形而成的牆面和屋頂,以及隨意佈置的鑲嵌著彩色玻璃的視窗構成了這座迴廊的主體,廊內錯落分佈上百件大大小小的雕塑,大多是神話題材,這些雕塑看似隨性,實則從各個角度擋住照射進迴廊的光,陰影或濃或淡,斑斑駁駁,這是影子的世界,在這裡淺野可以從任何角度攻擊或者消隱。
墨離韻閉著眼睛讓全息視野不受幹擾的執行,在那個視野裡,陰影全部消失,只有代表物體的點、線和麵,這是墨鉅大勝淺野的法寶。墨離韻的只能算是簡化版,做不到共享,但夠用了,畢竟他也不需要去指揮什麼特種兵。
他以交叉步穩穩地沿著迴廊行走,身體前傾膝蓋略彎,左手倒持狗腿刀在後,右手正握直匕在前,微微晃動,這是他最習慣的戰鬥方式,一長一短,一刺一劈。
行過中段,全息視野終於有了變化,淺野消聲無息地從屋頂浮出半個身子,位置在墨離韻的正上方,那裡本該是視線的死角。太刀刺出,墨離韻身體一側堪堪避過刀鋒,左手同時上撩直襲淺野側腰。
叮!狗腿刀和肋差相撞,淺野順勢翻身抬腿下劈,墨離韻就抬肘擋住。腿肘相撞,兩人一觸即分,不待墨離韻反擊,淺野已經沉進陰影消失不見。
墨離韻不驕不燥保持著腳步的移動,淺野很快再次出現,這次是身後側的牆,還是死角。墨離韻暗笑,能力者很少會遇到對手能力近似的情況,所以淺野大概不會有提防,臭小子估計這次戰鬥會讓她印象很深刻。
墨離韻假裝不知,腳步進退間不著痕跡地後退,一點點接近淺野所在的位置。淺野雙手握刀高高舉起,就像一座半嵌在牆上的雕塑,只要墨離韻再退半步,太刀就會劈下來,之後生死由命。如果少年躲不過,那麼就此死掉也沒有什麼可惜的,無論對她還是普羅迪而言都是如此。
可墨離韻突然轉身了,以極快的速度扭身同時甩出直匕,匕首如一道流光沖向淺野眉心。距離太近淺野根本來不及入影,只能拼盡全力偏頭躲開,匕首咄地釘在牆上入壁三分,鋒利的刃劃破她的臉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痕。
來不及後怕,墨離韻已經欺身,左手刀照著臉斬過來,淺野驚呼,趕緊縮回陰影。鏘!刀砍在牆上擦出一片火花,淺野已經退到十數米外鑽出陰影,臉上還殘留著一點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