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驀然響起一陣腳步聲,伴著丫鬟清麗聲音,“宋將軍,王爺剛醒,奴婢進去通報一聲。”
隨後便推門進來請示,顧玄曄道了快請,宋弘璟一身墨色錦服出現在了門口,目光一下鎖定在了顧玄曄身上,眸光略沉了一瞬……禍害遺千年。
“宋將軍。”顧玄曄眉峰輕佻,饒是意外地睨向他。
宋弘璟繃著一貫冷峻神色,恭敬行過禮道,“臣奉命來調查王爺遇刺一事,需要王爺提供線索,打擾王爺休息了。”
“無妨。”顧玄曄仍是虛弱,安瑾拿了軟墊墊在其身後,與宋弘璟微一頷首致意。
“有宋將軍在,一定能很快將那逞兇之人繩之以法。”
對上藺王妃滿是信任神色,宋弘璟淡定頷首,“臣自當竭力。”說得好像家裡沒藏個人似的,十分不要臉。
“不知王爺可還記得行兇之人的模樣?”
顧玄曄聞言似是努力回想,半晌皺了眉道,“蒙著面並不能看清面容,只依著身形瞧著像是名女子。”其實心中已然猜到幾分,只是涉及過往恩怨,拿不出切實證據便張口咬定反是落了口實。
宋弘璟略皺了下眉頭,“王爺在鴛鴦湖遇刺,那地方常有各色女子出沒,若單憑這點,怕是很難查出兇手。”
安瑾聞言暗暗咬了唇角,這兩日京城裡流言蓋天,因是在鴛鴦湖,便給這樁刺殺染上了幾許桃色,有些更是離譜地不堪入耳。
“那人與安祿交過手,安祿劃傷了她胳膊,宋將軍可在城內仔細搜查胳膊有傷之人。”顧玄曄多說兩句便有些吃力,卻是撐著身子與他答道,亦是希望他早日抓到那人。
安瑾蹙著眉頭喚了聲王爺。宋弘璟識趣,問了沒有補充後便是離開。
出了藺王府,往左數十步就是長安街,宋弘璟著車夫在天豐酒樓外稍候,自己入了裡頭,替項瑤買了包豆酥糖和海棠糕,這兩樣緊俏,又趕著現做,一等就是半個時辰,宋弘璟便坐著喝茶,不見有一絲不耐煩。
酒樓夥計瞧著宋弘璟就不像吃這些個的人,待送上點心之時便搭訕著問是尊夫人喜歡罷?宋弘璟點頭,接過了油紙包離開。
將軍府的馬車絕塵而去,那夥計還在張望,一邊同旁人八卦,“嘖,你說這世道能有幾個像宋將軍那樣疼媳婦的,也是,有個那麼如花似玉的夫人,擱誰不疼,是吧。”
正回頭尋求認同呢,就對上了一張宛若羅剎的陰沉面容,給嚇了一跳,“姑娘,您這不聲不響的要嚇死個人了啊。”
和安繃著俏臉,狠狠瞪了一眼夥計,直把後者瞪得莫名其妙,就見她往宋弘璟離開的方向痴痴眺望,頓時覺出點什麼來。
“姑娘,人走遠了,別看了。再說,宋將軍有妻室,倆人感情好著呢。我瞧姑娘長得也不錯,可別在那上頭犯傻。”夥計本著善意張口勸道。
“要你多事!”和安聽著一陣煩躁,沒好氣地啐道。她是在對面寶衣閣瞧見宋弘璟,就急急找過來,沒想到又晚了一步,又聽夥計一番多舌,心中火氣更盛,臨了還踢了凳子一腳發洩。
夥計見她走,扶起凳子,暗啐了聲好心當做驢肝肺。
正回寶衣閣的路上,和安想著宋弘璟沒顧著路,與迎面匆匆走來的少年撞了個正著,少年手裡抱著許多畫卷,全都散在了地上,道了聲對不住,忙是蹲下身拾著。
“小姐,沒事罷?”浣碧見和安揉著胳膊,忙是問道。
“怎麼走路的!”和安本就一肚子火當下沖那少年喝道,然等目光一落,瞧著地上散開的一卷啞了聲,上前兩步,拿過他手裡剛收起的一幅,盯著落款半晌,挑了眉梢。
“姑娘,還給小的罷。”那少年拾起,問和安討要回她手裡那幅。
和安拿著畫卷,居高睥睨向少年,瞧著衣衫打扮問了道,“平陽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