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安苑,流螢端了茉莉茶走了進來,雲雀正拿香塊擱進鴛鴦銅鎏金香爐裡,稍稍撥弄,一邊說起了那位和安郡主,道是先前壽宴設計將軍和小姐,這回在瓊苑吃了癟,別提有多痛快。
流螢聽著,詢道,“宋將軍真把和安郡主劃在外人裡,不讓進啊?”
“看顧苑子的得過將軍吩咐,能那麼說定是將軍授意的。”雲雀說道。
“可奴婢方才路過,瞧見汀蘭跟她進去……”
項瑤聞言,視線自書上挪開,睨向流螢,“汀蘭?”見後者肯定點頭,微沉了面兒,眸子深處隱過幾分冷意。
翌日日近巳時,黑漆如意門內的下人院兒圍了不少丫鬟婆子,交頭接耳的,不時還指指點點。汀蘭剛忙活回來,探頭張望了眼,扯了扯最外一圈的丫鬟問道,“這裡頭幹什麼呢?”
“說是丟了東西,周管事帶著人在裡頭搜呢。”小丫鬟如實答道。
“丟東西?”汀蘭詫異,好奇追問了句,“丟什麼東西了?”
小丫鬟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只說是瓊苑裡的,對了,姐姐昨個不是在瓊苑當值麼……”說罷,還不由多看了兩眼。
汀蘭叫她看得古怪,心底湧起一抹不祥預感,正伸長脖子往裡頭探看的功夫就瞧見周管事打頭從裡頭走了出來,神情冷肅,原本還圍在一起的丫鬟婆子自是讓了條路出來,壓低著聲音議論紛紛。
跟著周管事出來的婆子裡有人指了汀蘭站的方向,忙是道,“管事,人在那呢!”
這下人群裡炸了鍋了,尤其是汀蘭身邊的,面面相覷,都是茫然惶惑,就見兩名婆子匆匆走過來把汀蘭給扣了,先前還在跟汀蘭說話的小丫鬟瞪圓了眼,詫異瞧著,小聲嘀咕了道。“原來真是你偷的……”
汀蘭被婆子牢牢壓制著,呲牙向那丫鬟,“你亂說什麼!”
丫鬟嘴巴蠕動了兩下不服氣地爭了句手腳不幹淨,站在了婆子身後頭,頗有點狐假虎威的意思在。
“拿了東西還敢這麼理直氣壯的,果然是個膽兒肥的。”婆子啐了一口。
汀蘭手腕被攥得生疼,瞧著周管事聲音染了一絲委屈哭腔,“周管事,奴婢根本沒拿過東西,您是不是抓錯——”
周管事沉著面色走到她面前,見她猶自掙動不服,攤開了手心,上面赫然是隻金鑲玉嵌紅寶石鐲,“從你枕頭裡搜出來的,還冤枉了你不成!”
汀蘭盯著那物件,猛地抬起頭搖成撥浪鼓似的,“不是奴婢,奴婢絕沒有拿過!”
“不是你拿的還是自個長腿跑你那的呀,瓊苑沒個主人,又是你和汀竹兼著打理,東西少一樣兩樣倒還真沒人知道。”人群裡有人涼涼出聲,頓時惹來一片附議。
汀蘭暗自咬牙,循著聲音瞧見流螢站那,看著自個神色隱了一絲幸災樂禍,心中驚疑頓生,嘴上卻不停為自個爭辯,“周管事,奴婢真的不知道那東西為什麼會在奴婢枕頭裡,說不準……說不準是別個害奴婢的!”
“呵,你那意思是汀竹拿的咯?”流螢見狀反駁。
“你——”汀蘭氣的咬牙。
周管事聽著嘈雜聲有些頭疼,喝聲讓人散了,領著婆子等帶人去前廳交由夫人處置。得了丫鬟報訊的項瑤施施然走到前廳,剛坐下沒多久,就見周管事押著汀蘭走了進來。
“夫人,鐲子在汀蘭屋裡找著了,人一併帶了過來請夫人處置。”周管事稟報了道。
汀蘭瞧著坐在紫檀卷草紋海棠椅上的女子,心中不安感更甚,“夫人,奴婢決沒有拿長公主的東西!”
“人贓並獲還是冤枉了不成?”項瑤睨著她,神色淡漠。“我初入府,你們跟著將軍年數不少,便松於管教,想著不至於失了規矩,卻沒想縱容出個不知感恩還得寸進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