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還好吧?”
兄弟兩人同時開口,張廷璐先是一呆,回味了一下二哥的話,皺著眉問:“出了什麼事?二哥為何問爹的安危?”
張英用三泡臺的茶蓋撇了撇茶葉沫,才慢悠悠地開口:
“無事,吩咐下人,給五阿哥跟顧八代一人備一份厚禮,低調點送過去。”
張廷玉何其聰明,立馬從這話裡聽出端倪了:
“是五阿哥讓人給爹送了信?又搬了顧先生過去?”
他今兒在刑部當差,還沒下班,就聽大家在談論四阿哥跟五阿哥在尚書房大打出手,聖上當下就撇下正在接見的六部尚書走了。
張廷玉當時心裡就一個咯噔——今天上午,正好是他爹給眾皇子上課的時間。
以皇帝護犢子的勁頭,先遭殃的絕對是當值的老師。
而且以他以往處理事情的手段,爹一個漢人,受的罰絕對輕不了。
“嗯,我恐怕還沾了你的光。今日我甫一進宮,就被五阿哥身邊的小太監攔了,他還叫了顧八代替我到這裡他眼睛裡忽然泛過一絲笑意:“被罰了半年俸祿,他那個鐵公雞肯定心疼的快瘋了,記得給他的禮重些,免得餓死了皇帝再找個鼻孔長在腦袋上的滿文老師。”
張廷玉記起自己屢次去顧八代府上的見聞,也忍不住笑了笑。
但還是記得給自己看好的主子說好話:“五阿哥未必是因為我,兒子對他心折,就是因為他與其他阿哥們不同,至少,滿人漢人在他那裡的界限沒有那麼明確。”
張廷璐聽的毫無頭緒:“啊?”
張英看了看滿臉茫然地三兒子,有點恨鐵不成鋼,自己四個兒子,老大穩重自持、老二聰慧謹慎,連小兒子都是人精子。
就這個三兒子,怎麼教好像都差那麼點意思。
但兒子再傻也是自己的,總不能不管,所以張英開口把今日發生的事一點一點的掰碎了,理順了告訴他。
張廷璐聽了瞬間産生一點疑問:“爹不是說聖上是賢明的君主嗎?那他對待滿臣漢臣為何如此不同?”
張英深深地看他一眼,意味深長道:
“就是因為他是個聖明的君主,才會這麼區別滿臣漢臣啊!並不是一味的強調滿漢一心才是對的,不同的時候,有不同的對策。
不過衡臣為自己選的主子不錯,但你且收斂點,如今五阿哥還不是黨羽遍地的時候。”
張英這話張廷玉自然明白:“兒子知道。”
眼下太子勢頭正盛,且皇帝也一心偏著他,這時候誰做出頭鳥,必定是最先出局的,要不然一個淩普,也不至於把四阿哥嚇成這樣。
而且最重要的是,五阿哥似乎對那個位子沒有多大的意思。
這就有點棘手了。
不過日子長著呢!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以後沒有,他的好兄弟們也會逼著他有。
且走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