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還說別人呢!我們家也是我們幾個老不死的硬撐著呢!下一代都嫌我們不變通,已經在搞什麼電掛爐合理化的提案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
“老手藝人生活不易啊!就像你那個小男朋友,他就是個好樣的,以前啊,廚子地位雖然不高,但自有它的來處去處。
我師傅的夥計指他的刀)就是一個刀客kai)給做的,他用了足足五十年,本來都說好了要傳給我的,但那幾年給抄家弄沒了,我看他的手藝,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顧嫵一聽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那是,他的手藝自然是沒得說,只是太耗神了,我捨不得他多做。”
看這丫頭眉眼裡遮不住的笑意盈盈,鄭師傅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得,自己白煽了半天情,結果人家無動於衷,現在這小年輕一個個怎麼都這麼不好對付呢!”
忍了半天害還是沒忍住,鄭師傅沒好氣的說:
“烤的另說,你看我片一遍鴨子,能學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
反正自己不說訣竅,她學個三五年也不見得掌握的了,這麼長時間,他就不信還磨不開這小丫頭的嘴。
要是悟性好,這徒弟他就收定了,等成了他徒弟,手藝有傳人了不說,作為徒弟當家的,臭小子難道不得拿出點東西當拜師禮?
而且只要有錢,以後他們家的刀都有著落了,想一想就美滋滋……嘻嘻嘻嘻嘻,要真有了這麼一天,他做夢都得笑醒。
越想越得意,鄭師傅拿出以前他師傅考察他時候的認真勁,把鴨子隨意往上空一扔,就片開了。
隨著他的動作,明明鴨子還在上空,但鴨皮跟長了眼睛一樣,刷刷刷地就往碟子裡飛去了,不一會,整隻鴨就被拆分了——皮是皮、骨是骨,一點殘留都沒有,而大青花盤裡更是皮肉分放,整整齊齊的擺好了盤。
顧嫵見他武刀都武成了殘影,心知他這是故意為難自己,想讓她主動開口讓林緒之煉刀呢!
誰說年輕人套路多,她來這個世界後,走的最長的套路就是這老頭的套路了。
但誰讓自己最不愛按套路出牌呢,顧嫵裝作為難的樣子:
“這也太難了,你還是先教教我怎麼配甜面醬吧,我怎麼嘗著,這也跟外頭的不一樣呢!”
鄭師傅一看他這樣心裡就是一樂,他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要是還能學會,他這半輩子豈不是白活了?
臉上裝作不高興的樣子,但語氣裡的輕快卻出賣了他:
“沒悟性,不過舌頭還算好使,這甜面醬當然不是超市買的一塊一包的那種,這可要……”
事無巨細的說完,又看著這丫頭親自熬了一鍋,他嘗了嘗好幾口,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你再試試按我教的烤一隻鴨子出來!!!”
不可能,天下哪有這種天賦的人,這要不是他親眼看著教出來的,非得以為她是學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