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莉莉·伊萬斯無比篤定的沖她點點頭:“相信我吧,你也不會希望又讓西弗勒斯太過擔心你吧?他那個臉色已經夠糟糕了。”
莎法爾盯著莉莉的側臉,忽然覺得無比疲憊,她任由莉莉處理兩人的東西,直到紅發的女孩忍不住重新看著她。“你真的沒事情吧?”
莎法爾一臉無辜,嘴角扯出了她一貫的溫和笑容:“當然沒事情。”
“……聽著,奧菲利亞,”莉莉沉思片刻,握住了莎法爾的雙手,嚴肅的對她說:“我雖然很高興過了這麼多年之後你終於願意稍稍不再那麼像個完美無缺的聖人了露出點應有的喜怒哀樂,但是前提是你自己沒有關系……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的糟糕。”
她摸了摸莎法爾的臉頰,眉頭快要打成了了個結:“等一下你一定要和我去一趟龐弗雷夫人那裡。”
“好吧,聽你的。”她漫不經心的聳聳肩,把最後幾樣收進書包裡。“那我們先走吧。”
也許在做那個決定之前,先真真切切的感受一下自己曾經的生活也不錯。莎法爾跟著莉莉伊萬斯走出了圖書館,室外的陽光有些過分的刺眼。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嘴角拉成了冰冷的直線,那讓她看起來不複平日的溫柔優雅,反而更多了幾分冷若冰霜的傲慢。
莉莉瞧著他,手指攥得泛白:“你真的沒事嗎,奧菲利亞?”
“……我應當是好的。”莎法爾沉吟了一會才不大確定的回答說:“只不過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沒事。”
七十年情感的反噬超乎想象的可怕,那些感情和陰影在她毫無察覺的地方無限無底的疊加成了一個極為可怕的量,不要說思考什麼“人類是否需要救世主”了,失去了那些外界的限制她現在沒有直接把此世之惡安哥拉·曼紐放出來已經是努力剋制的結果。
某種意義上她都覺得不可思議:自己究竟是如何坦蕩又淡然的渡過了這幾十年的時光且毫無壓力的?
莉莉被她的眼神嚇到了。
“……我去叫西弗勒斯,你去龐弗雷夫人那裡等我。”
莎法爾沖她點頭,但她沒有去找醫療室的龐弗雷夫人,而是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把自己的腦袋埋在手臂之後,靠著一棵樹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如果洛基在這兒,她一定會揪著他的領子沖他尖叫。
她想。
說什麼給她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啊……她根本就沒辦法再做坦蕩光輝的英雄了。
回到這一刻也沒什麼用,她不想掙紮,不想思考,不想看著人類更不想讓自己一遍遍的重新思考自己是錯誤還是正確。
——她不要,身體裡的每一滴血液、每一根骨頭,腦子裡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叫囂著對人類的憎惡與怨恨。
有她的,也有不是她的。
莎法爾任性的拒絕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只是從手臂後露出一雙冰冷空洞的藍眼睛,直到一隻蒼白細瘦的手拍了拍肩膀,她抬起腦袋,看見西弗勒斯斯內普站在自己旁邊,是一貫的面無表情,只是那雙眼睛裡的憂心滿地快要溢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