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殊殷倚在他身邊,笑容款款:“人大又怎麼了?反正再大,我也比你小啊,所以你理所應當該跟我講故事。”
還有時,師徒二人會一人彈琴,一人舞劍。
沈清書的琴,婉約靈秀,雖說總有些淡淡的悽哀,但終究更似春日徐徐飛花。幻美,纏綿。
江殊殷的劍,雖是多年不練,可右手握上利劍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劃過更多的,還是一聲又一聲的嘆息。劍還是劍,即便過了多年,他依舊沒忘曾經的一招一式。可終究昔日的時光不在,昔日的少年也不在了。
因此,這劍舞起來,動作沒變。但這韻味,每一招一式都帶著蕭殺和寂寥。
好似一個不懼人言的魔王,每個動作都是幹脆利落,無情無義。
每到這時,沈清書總像是看出什麼一般,停下手中撫琴的動作,淡淡的道:“你的劍法雖淩厲無比,可揮舞起來時,動作不免有些僵硬。若是我猜的不錯,你應該有許久都不曾練過劍了。”
江殊殷停下手中的動作,沖他抱歉一笑:“對不起,是我掃興了。”
沈清書看他一陣,閉上眼鬆了一口氣:“罷了,你要不要我教你?”
“你教我?”江殊殷笑起來,語氣激動,很像是不敢相信一般:“你真的,願意教我?”
聽他這句話問得小心翼翼,沈清書深藏在體內的靈魂驟然一痛,有那麼一瞬間,他心疼得不得了:“是啊,你是我徒弟,我為何不願教你?”
站在他對面的那個白衣男子頓時笑起來,笑容單純開朗,彎了眉眼,揚了唇角,一絲一毫的心機城府都沒有。
看得沈清書心中不免一陣酸澀,暗自道:像個傻子一樣。
手把手教他劍法的時候,江殊殷比任何時候都認真,沈清書握著他的手輕輕往上移的瞬間,陽光頓時燦爛的好似江殊殷的笑。
漫天灑灑的碧色,像是沉靜了多年的淚水,頃刻之間傾盆湧出。
而此時,花前月下。
太極宮中清澈的池塘內,清清映著天上的閃閃星辰。
水邊靜坐著兩個俊秀如畫的男子。一人隨意而坐,一人託著下巴,便是足夠的愜意。
“師父,”江殊殷淡淡一喚:“等這次所有的事結束,你就與我一同回家吧。”
沈清書漆黑的發散在身後,他盯著池塘中游動的錦鯉,看著它們一晃尾巴便沉到水中,只餘下一層一層的漣漪。
看了許久,他又抬頭去看天上的繁星和月亮。最終沉默片刻:“好,等這一切都結束,我就與你回家。”
隨後兩人無聲的靜坐了許久,直到沈清書的頭,往江殊殷那輕輕一靠,江殊殷感到肩上一沉,這才回過頭去。
這些日子,畢擎蒼和花惜言不在,太極宮中所有的事都落在他一人身上,可以說,真的很累很累。
看著他靠在自己肩上的睡顏,江殊殷心中一片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