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人能受得了,只有真正愛過、痛過、哭過的人,才會在萬般無奈之下嘗這一苦澀。
帶著這一枚風鈴前進,倏地,眼前白霧驟然散開!
蒼天桃樹,獨立世間
風鈴聲聲入耳,成千上萬墜一樹
木牌之上字字誅心句句在目,漫天桃花灑灑只一句,君可歸?
風過,吹過一枚枚風鈴,揚起一地飛花;數千寂寥中,風鈴作響唱盡一生繁華,當桃花落盡之際,不過是滄海桑田。
終究人生苦短,大夢初醒之際,已是白發蒼蒼,事事人非;壎聲嘶啞離愁別緒,猶似一場桃花飛雨待墜地之時,終不過大夢一場悽美了一世風流。
江殊殷走在無數風鈴之中,失魂落魄。
左右前後的木牌之上,這一句,琴聲已沙啞還不歸;那一句,待君歸……
這裡是什麼地方?
為何會有這些?
他不懂,他不知。
直到,
在桃樹之下看見一個盤坐奏琴的白衣之人——“師父……”呆呆的靠近他,江殊殷一邊輕輕的喚道。
那人面容俊俏,恍如九天上的謫仙,清貴無瑕。然而,在這極美的幻境中,江殊殷卻察覺到一抹濃濃的憂傷,恍若一把刀一般,狠狠紮入他的心頭。
那的聲音讓奏琴的沈清書手指一顫,而後歡喜的回過頭薄唇輕啟,一貫清冷儒雅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殊殷你回來了?!”
——“師父!”一個心驚肉跳的大喊一聲,江殊殷猛地從草蓆上坐起!
額頭間滲出的汗水順著他俊逸的側顏劃下,一身的冷汗。此時天早已大亮,沈子珺還面目平靜的靠在他的身邊,而夢中那道雪白的身影卻不在身旁。
江殊殷想起在夢中的那一幕,心中愁然一片,彷彿有什麼堵在心裡不上不下。
大雨過後,山中又是昔日的秋榮玉色。
一片僅剩的蒼翠之間,一點赤紅,猶若滴在翠綠中的一滴紅色墨水。如畫般的山水,眷戀飄渺的白雲,交織成一副由蔥綠為主的水墨丹青。
深秋乃是鮮紅金燦的豐收時候,亦是,枯葉灑落的時節。
山中依舊是落葉離樹,迷霧重重,就好像遮上了一道面紗,叫人看不真切。周圍飛鳥吟唱,就如夢中的風鈴隨風而起之時,發出蠱惑人心的韻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