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煙意識到自己上臺後其他話筒沒有聲音,只有自己的有,這不可能是事故。
“張妍,話筒的事…”陸煙深吸了一口氣,悠悠開口,聲音盡力維持平和。
張妍靠在後臺化妝桌上,語氣極盡諷刺:“話筒?什麼話筒?”
陸煙站直了身體,嬌小的人挺直了腰桿,手指緊捏著連衣裙上的一根羽毛,手指發顫:“為什麼只有我的話筒有聲音?”一字一句很清晰。
王思思解開頭上的發帶放到盒子裡,漫不經心的說:“可能是裝置壞了吧,這幾個話筒都是學校備用的,上次比賽也有一個是壞的。”
陸煙“哦”了一聲,低垂著眼睛,長睫毛在日光燈下撲閃撲閃,委屈和難受在心底炸開了鍋:“1班s的時候用的好像也是這個話筒。”
她陳述的事實讓王思思臉色瞬間就不好了,王思思摘下領口精緻的水晶胸針,纖細的手指握著胸針:“可能他們表演的時候不小心弄壞了。”“正好我的話筒是好的嗎?”
陸煙眼底泛著一絲雲翳,聲音柔柔的,聽不出半點兒不對勁。
偏是這樣的溫和讓聽的人最覺得可怕,看不出任何情緒,好像她在把她們的罪行無聲說來,陸煙眼睛看著王思思,不帶半分其他色彩。
張妍看不去了,推了一下陸煙的肩膀,推得陸煙踉蹌了一下,張妍咄咄逼人:“你想說什麼?你今天成了全校的焦點,還不滿足嗎?得了便宜還賣乖?”
陸煙撣了撣張妍推推的地方,眨巴著眼睛:“我只想知道正好我的話筒是壞的嗎?”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張妍語氣不耐。
何恬恬上完廁所回來正好看到這幕,忙過來搭著陸煙的肩膀,看小姑娘委屈得模樣,對張妍說:“你們幹嘛呢!”
陸煙伸手推了一把張妍,力氣很大,推得張妍撞在了桌子上,何恬恬看痴了眼,和陸煙當了一年多的同學,從不知道成天悶著頭的小姑娘現在這麼剽悍,從她的言行猜到肯定是張妍先挑事的,發起火來的陸煙倒是挺吸引人的。
張妍想破口大罵,陸煙已經走過去,看著她,聲音清淡:“覺得我脾氣好,很好欺負麼?”
陸煙吸了一口氣看著她們班這幾個女生:“話筒的事情我會跟老師說一聲的,具體的情況,你們和老師說吧,正好話筒壞了,可以換新的,不然下次萬一有人和我一樣就慘了。”
陸煙這話明面上聽上去是讓她們跟老師解釋話筒壞了的事,實際上不過就是在說這事她會告訴老師,這事如果真是話筒壞了,那麼她們實話實說就行了,可如果不是話筒壞了,便內心發慌,畢竟做了手腳哪能不露馬腳。
陸煙轉過身,張妍冷哼:“你是小學生嗎?還跟老師說這事?你以為老師會管這些?搞笑不搞笑?”
陸煙走了幾步,聽到這話心裡自然明瞭幾分,肯定了不是話筒壞了,她回過頭,眼神很冷:“那就教主任吧,教主任好像管器材。”
……
她們幾個也沒想到陸煙會抓著話筒的事不放,以為她就自認倒黴或者忍氣吞聲了。
“這事就算了吧,畢竟你也不吃虧,大家都是同學一場。”王思思繼續做和事佬。
她跟王思思當了有幾個月同桌了,此刻她才發現自己多麼可笑,曾經一度覺得王思思好看到死,好看到能夠和程川般配,如今看到王思思這張精緻的鵝蛋小臉,卻再也生不出任何般配的詞語。只覺得是對程川的玷辱。
陸煙笑了一下,溫和禮貌:“如果今天我在臺上一個字都唱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