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禪故意停頓了許久,然後挑著眉目光如炬的將他全身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掃視了一遍,故意大驚小怪的開口,“哎呀,不會上次到我店裡賴著不走蹭飯的乞丐真是你吧?我一直以為是我誤會了呢,你現在這人模狗樣的樣子倒和那時候有些許不同。既然相識一場,以後沒飯吃了直接說一聲就是了,像打發打發路邊流浪狗那樣的愛心我們還是有的,可別再那裝扮出來嚇人了,你當過萬聖節呢。”
她話裡的諷刺和奚落陸堯並未在意,將手裡的書本合上,一抬頭,眼睛裡似乎又恢複了以往的精神和侵略,“來日方長,那我該先謝謝你了。”
“呵,有病。”宋意禪不想茶茶出來看見,冷笑了一聲拿著手機走了出去,順便大聲的叫茶茶注意時間,“茶茶,你快點兒,要不然該遲到了。”
過了好幾分鐘,茶茶才病怏怏的從衛生間裡出來,看見陸堯抬頭看她,立馬裝出開心的笑容,和他揮了揮手打招呼,“叔叔你叫陸堯,我們班新轉來一個男生,和你一樣的姓,只是他沒有叔叔長得好看。”
宋意禪在門外叫,茶茶吐了吐舌頭,開門跑了出去,而留在陸堯嘴角的笑容,也漸漸散了下去。
胡瀟拿著手機,看著老闆給發的簡訊,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了過來,好不容易走到了門口,再次確認了一下,提著大包小包的他終於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一擰們啪嗒一聲開了,胡瀟有點納悶,好奇的伸頭進去瞧了一眼,房間裡好像沒人,但是門口確實寫著茶茶的名字。
“這人都到哪兒去了。”嘀咕著進屋,將手裡提的東西一一放下,揉著痠痛的胳膊,一轉身,嚇了一跳。
一個人站在牆角,被窗簾擋了半身,風一吹,胡瀟才看見他的身影。
醫院是鬼故事最好的誕生地,胡瀟深吸了一口氣,試探著開口,“你誰啊?站在哪裡幹嘛?”
陸堯剛轉身,胡瀟一眼就認出了他。
雖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穿得還像乞丐一樣,但是他從衛生間洗完臉出來那驚鴻一瞥還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反正在胡瀟心裡,他不在乎他是誰是什麼身份,只覺得他是努力生活的好人。
“你......你是不是上次那位先生?”胡瀟叫不出來他名字,激動的一直回憶,也妄圖換起陸堯的回憶,“東街工地附近的餐館?四十塊錢?還記得嗎?”
陸堯微笑點頭,哪用得著他諄諄善誘,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看見陸堯點頭,胡瀟高興得直拍大腿,興奮得迎了上去,“緣分啊,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你,怎麼,你也住這裡啊?兒童病房?”
“是的,我也住這裡,不過兒童病房在樓上,你來是?”陸堯收回目光,拉上了窗簾,然後慢慢的走過去坐回床上,胡瀟坐在椅子上,打算和他深入聊下去的樣子。
“嘿,我來送東西,這說來也巧啊,你隔壁床的小姑娘是我們老闆的女兒,昨晚剛住進來的,我給他們送點衣服什麼的過來。”
“這樣啊。”陸堯頓了頓,看了眼折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裝作漫不經心的問胡瀟,“她得的什麼病啊,很嚴重嗎?我昨晚看見好多醫生過來討論了很久。”
茶茶的病情胡瀟並不是很清楚,只能模稜兩可的回答陸堯,“具體我也不清楚,她從小身體不好,經常住院,這次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又病了。”
“從小身體不好?”陸堯眉頭不知不覺的皺了起來,琢磨著什麼心事,“看她平時倒是挺活潑的,看不出來身體不好的樣子。”
“她啊,從小就懂事不想讓嬋姐擔心,據說是早産兒所以身子比較弱,等長大了就好了吧。”說起茶茶胡瀟也是滿眼的心疼,希望真如自己所願,長大了就會遠離病痛,一直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胡瀟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兒一樣,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和我們茶茶應該比較投緣,所以她喜歡你才會讓你覺得她活潑。上次我們去看電影,排隊買票的時候後面一個中年男人看她長得可愛想逗逗她,你不知道......她小眼一翻白了人家一眼,然後就牽著小李的手走了,當時那男人尷尬的樣子我至今都還記得......”
“看來是我的幸運了......”
兩人聊了很久,陸堯也藉此機會從胡瀟嘴裡聽了許多他不曾知道了解的茶茶,以及宋意禪。
讓他再一次忍不住陷入了六年前的回憶,第一次從b超影像裡見到她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