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蘭玖著黑金袍,祭祖廟。既無太後亦無妃嬪,蘭玖一人在莊嚴檀香中恭敬彎身,閉目祈禱後將香插入香爐中,福順等人一直恭敬等在門口,今兒是正月初一,按例皇上要大賞宮中諸人。
賞銀早已備好。
誰知蘭玖從祖廟出來後,冷著一張俊臉,頭也不回地走了。
福順:“?”
忙跟上去拉住了雲墨的衣袖,小聲道:“皇上怎麼了?”昨晚不是和未來的皇後娘娘過的麼,大過年的,還拌嘴了不曾?雲墨搖頭,只道:“你將賞銀散出去便是。”說罷,幾步跟上了蘭玖。
新年頭一天,宮裡也裝扮的很是紅火,紅燈高照,彩帶紛紛,紅火是紅火,只是沒熱鬧,宮中並無妃嬪,也無人唱戲熱鬧,蘭玖一路走來,臉色越來越冷,雲墨悄悄擺了擺手,身後跟著的侍衛們自動退後三步遠遠吊著。
雲墨上前,低聲道:“皇上。”
蘭玖腳步不停,頷首,應了一聲。
雲墨低頭,聲音壓得極抵。
“屬下昨日問了家中老人,說,說是子時行房必能有孕……”
雲墨也是一個年輕小夥子,問這樣的事當真是尷尬,可能怎麼辦?皇上昨晚上盯著未來皇後娘娘的肚子一宿,你盯一晚上能盯出個娃娃來是不?
蘭玖停下腳步,瞥眼,冷眉。
“朕讓你問了?”
“朕身體好的狠,用什麼偏招!”
雲墨:“……”既然身體好得很,又那般篤定,你昨晚那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是怎麼回事?默了默,再道:“皇上龍體自然康泰,只是孩子一事,到底看些緣分,老一輩的話雖無根據,也應該是有些道理的。”
蘭玖不言,臉色越來越冷,橫著眼神,一臉的桀驁。
雲墨當沒看見,繼續低聲。
“祖母說了,要在子時月華最盛時,行房前還要飲一杯白露水,時間也不可過於長久……”
蘭玖凝眉打斷。
“白露水,霜降的白露?”
“時間不能長久,一個時辰還是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半個時辰那叫短?
雲墨默了默,為什麼突然覺得不爽呢?
雲墨對上蘭玖“求知若渴”的眼,剛不是還說用不著偏招麼?抹了一把臉,把肚子裡的吐槽給壓回去了,低聲將細節事無巨細的說了,蘭玖一邊聽一邊點頭。
紀家從晨起時就一直熱熱鬧鬧的,不停有親戚上門,蘇宓也沒去湊那熱鬧,而是在收拾東西,明天就要回春河村了,快一年沒見到嬸嬸了,不知她現在可還安好?想到馬上就能回家,蘇宓可高興,小日子隱隱的腹痛也給忽略了,自己也加入了收拾東西的行列。
收拾了三個馬車車廂出來後,老夫人從外面進來。
蘇宓忙迎了上去,“老夫人忙過了?”老夫人笑著搖頭,“都是親戚,見一面就讓小孩子下去玩了,你明兒要走了,我來瞧瞧。”又問了春蘭收拾了哪些東西,春蘭一一報了出來,老夫人點頭,又囑咐了幾樣東西添上。
然後又指著媽媽們抱過來的箱子,對著蘇宓道:“都是些平常玩意,你帶回去給你嬸嬸玩吧。”蘇宓並不跟老夫人客氣,笑著福了一禮,“多謝老夫人賞~”老夫人笑白了蘇宓一眼,“又不是給你的,你這般高興。”
“給嬸嬸的,可不就是我的?”
蘇宓扶著老夫人慢慢往裡走,見老夫人今天精神煥發的模樣,笑道:“當真年下心情好,老夫人今日瞧著精神頭很好呢。”老夫人坐在塌上,拉著蘇宓也坐在一側,搖頭,“過年都是如此,年年都這樣,只是剛聽了一個笑話,覺得好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