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又狠狠的點了點頭,抱著自己紅色的小書包往房間裡跑。
董璐把地上碎片收拾幹淨,看著坐在茶幾前喝酒的男人,冷著眉眼:“下次別扔啤酒瓶,這個壓了五毛錢的,碎了的話,那五毛錢押金就拿不回來了。”
“砰。”滿臉醉意的男人在桌上狠狠一拍,然後跌跌撞撞的站起來,指著她的鼻子,“操你媽的,看不起我是不是?你這個娘們是不是覺得我五毛錢都拿不出來,反了你了!”
說著他掄起瓶子就往董璐扔,董璐往邊上避開,懶得跟這個瘋子糾纏,轉身要進孩子臥室。
男人大跨步走到她身邊揪住她的頭發,“老子在外面受了氣回來還要看你冷臉是不是?老子養你就是為了看你這張死人臉的嗎?你給老子滾過來!”
董璐護著頭發,“放手!”
“給我過來!”
伴隨著東西落地的聲音,女人的尖叫聲混著男人拳打腳踢的發洩聲在這個破破爛爛的房間裡日常上演。
“叮咚——”
男人一把扔開董璐的頭,往門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些死老太婆,真是閑得沒事做,天天就知道勸架,不如早點死了算了。”
董璐蜷縮在地上,雙手抱頭滿眼懼怕的看了眼叉腰的男人,然後日常的把期翼的目光投向防盜門。
門開啟,露出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辛家一腳踹上男人腹部,“姐姐弄死你啊,信不信?”
“靠,神經病啊!”男人掄著拳頭就要上。
辛家靈活的低身一躲,男人蓄滿力量的一拳撲了個空,辛家猝不及防地站起來,膝蓋一頂,讓他疼得蜷成了一隻蝦米。
男人蒲扇般的大掌帶著勁風朝她的臉蛋招呼過去,辛家沒躲開硬生生受了他一巴掌,順手拿手邊餐桌上的老幹媽往他鼻樑骨招呼。
辛家很多年沒打架了,硬茬雖然都不敢接,但是陰招還記得個七七八八。
辛家沒關門,兩個人就在門邊打個噼裡啪啦,很快就有人通知警察了。
男人鼻孔流著血,頭發上澆了一頭的辣椒油,臉上脖子上都是指甲抓痕,站在門邊被氣得發抖。
辛家拇指在唇角邊一抹,低頭看著董璐,“喂,你沒事兒吧?”
董璐抿著唇搖搖頭,辛家扔了一顆木糖醇到嘴裡,“那你慢慢來,我和他先去警察局了。”
董璐慢慢坐起來,小聲啜泣,聲音變大,像是要把這麼多年的委屈哭個幹幹淨淨。
如果人像她這樣能拿出來做資本的東西都很一般的話,人生也能翻盤,只需要一個很不一般的朋友——在她人生半路上丟掉的朋友。
辛家之前還遺憾過,長大變成一個成熟懂事的人,她有可能再也沒有進派出所接受調查的機會了,沒想到老天爺好的不聽,壞的倒是一個不漏的聽到了,這麼快就實現她這個小小心願。
她吊兒郎當的坐在派出所的,望天發呆。
一杯水放在她面前,“還能見啊。”
辛家回神,對上兩鬢斑白的老警察的眼睛,她一點都不尷尬,笑眯了眼,“有緣千裡來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