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在天臺,獨自灌下一大杯劣質咖啡,再下樓,又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了。
淩晨,結束了一個小時的直播,夏童走出了大樓,毫不意外地看見魏陽的車停在街對面。人事部朝九晚五,魏陽這幾天卻天天午夜才走,對夏童的敷衍,他有些著急了。夏童將目光轉向一邊,佯裝沒看見,獨自朝著公交站臺走去。
“夏童!”
魏陽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夏童不得不頓住腳步,掉頭看他,笑一下表示禮貌。
魏陽略微歉意地笑了笑,“今天例會上是我太著急了,有些失控。”
他是個溫和儒雅的男人,眉眼間總是帶著溫暖的笑意。
“大家都是為了工作。”
魏陽點點頭:“我送你回去?當是賠罪。”
“為什麼要向我賠罪?”夏童促狹地笑了,“你該向肖臺賠罪才是。”
魏陽愣了愣,笑道:“我要給他賠的罪太多,一時半會兒算不清。”
兩人哈哈大笑。
魏部長和肖臺經常針鋒相對,這是臺裡眾所周知的。
汽車行駛在空曠的長街,路燈變幻光影交錯,偶爾有一兩輛車從身邊呼嘯而過。夏童凝神望著窗外,似乎被北京城絢爛繁華的夜景吸引。
魏陽察覺她的尷尬,微微牽了牽嘴角,笑得有些苦澀。
“聽音樂嗎?”他隨手開啟了收音機。
電臺裡正好在放歌,是《廊橋遺夢》的主題曲《nothing&039;s gonna change y ove for 》,一首悲傷纏綿的情歌。
ge benson多情又悲慼的嗓音在狹小的車內飄蕩,氣氛似乎更尷尬了。
夏童終於回過頭,看著操作面板,道:“這歌挺好聽,下次可以當成結束歌曲。”
魏陽似乎受到了鼓勵,點點頭,笑得十分開懷。
“《今夕夜話》拉贊助的事,你……”
“沒什麼的,”夏童打斷他,“電臺這麼安排自然是有道理的。”
“這明顯是欺負新人,從來沒有哪個主播去拉過贊助的!”
向來溫和的魏陽冷了臉,夏童訝然地看著他。沉默了半晌,他的臉色漸漸緩和。
夏童想了想,挑眉道:“那剛好,我可以成為金芒電臺拉贊助主播第一人。”
魏陽終於笑了,這個姑娘好像什麼都不在乎,看起來很樂觀,可是很難接近,她的內心隱藏得很深。
很難接近。
魏陽突然有些煩躁,他將車靠邊停下,認真看著她:“你永遠不會有過激的情緒嗎?”
夏童有些驚訝,望著他,說不出話。
“對不起,我沒別的意思,”魏陽察覺自己的失態,急忙道歉,“你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恰到好處,你把自己的情緒控制得特別好。我是說這樣很好,有禮有節,但是你不會情緒失控?不會大喜或者大悲什麼的?”魏陽有些混亂,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那麼伶牙俐齒的他,現在開始結結巴巴,“就是能不能講點真心話?”
魏陽話一出口,立刻懊惱地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