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你不想知道我當初為什麼離開你嗎!”
夏童破釜沉舟。
方向盤似乎突然脫了手,汽車失去控制,在車道上瘋狂扭動。沈南迴過神,握緊方向盤,將剎車踩到底。尖利的剎車聲在夜空響起,路面上留下長長一道剎車痕跡,一個車輪已經沖上馬路牙子,汽車才戛然停住!
看著擋風玻璃前即將撞上的梧桐樹,夏童心有餘悸,像所有劫後餘生的人一樣,她大口喘息著,幾乎癱坐在凳子上。
沈南愣了幾秒,隨後趴在了方向盤上。
劇烈的喘息聲平息,夏童才覺得自己的魂魄慢慢回到身體裡,找回了自己的知覺,背後,輕薄的真絲禮服幾乎濕透。
她靠在椅背上,思維放空,一時回不過神。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悄無聲息,靜得可怕。
高度緊張的神經放鬆下來,變得異常敏感,可怕的沉默讓夏童有些窒息。
“沈南?”她微微起身,扶住駕駛座的後背往前看。
黑暗中,沈南仍舊趴在方向盤上,黑色的身形輕微起伏,看不見喜怒。
回應夏童的是長時間沉默,她開始有些害怕,開啟車門,慌慌張張去了副駕。
“沈南?”
她輕輕觸了一下他淩亂的發絲,他仍舊一動不動。夏童的心猛然一緊,不祥的預感湧上來。
她伸手去扶他的肩,想將他轉過來,沈南猛地抬起頭,冰冷冷看著她。
“別碰我。”他冷冷地說。
夏童的手指僵在空中,沈南瞥她一眼,開啟車門,大步走到了路邊荒草叢中。夏童想跟下去,見黝黑的草叢裡亮起一簇微弱的火苗,她遲疑了一下,又退了回來。
他點了一支煙,站在荒草叢中,身形挺拔瘦削,微抬下頜,孤傲的像是一匹獨行的狼。月色朦朧,照在他身上,原本冷硬的輪廓更清冷了一些。
夏童依稀想起很多年前,他站在黃昏的公交站臺上,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又長又寂寞,現在他站在荒草裡,依舊寂寞,只是多了讓人難以接近的冷峻。
夏童突然覺得鼻頭有些泛酸,她側過臉,偷偷抹掉突如其來的眼淚。
沈南抽完煙,坐進駕駛室,動作利落地關了門。
煙草和烈酒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燻得夏童有些魂不守舍。
“下車。”
他扶著方向盤,直視前方,好像夏童只是一團空氣。
夏童沒說話,也沒有動作,默默地攥緊了一旁的安全帶,期望得到一點安全感。
他似乎輕輕嘆了口氣,再開口,冰冷的語氣緩和了很多:“剛才的事是我失態了,讓夏小姐受驚,我鄭重道歉。”
“你酒醒了?”
夏童猶豫了一會兒,鼓起勇氣伸出手,想要摸摸他額頭。沈南猛地撇開臉,躲過她的手。
“你如果想安全的回去,就別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