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名次一定,狀元遊街;新科進士們途中經過的地方都會有民眾出來圍觀,敲鑼打鼓,嗩吶聲聲,場面十分的熱鬧。新科進士們都按照名次騎在馬上,前面是一百名穿著禦林軍官服的禦林軍騎馬開道,接著是拿著樂器的樂匠們,然後是三百名進士,後面綴著一百名穿著官服的城衛軍
道路兩邊都有很多民眾在站著看熱鬧,二樓還有人開著窗看,大多是些不好拋頭露面的大家閨秀。大家都想看看狀元郎長什麼樣,不過一般最受關注的還是探花郎,能做探花郎的進士,一般容貌較好。
喬智嘉相貌若和趙誠之、徐朗相比,那就只是中等偏上,可和三十幾歲的狀元,四十歲的榜眼一比,他就成了英俊的美男子了。再加上同樣相貌不俗的傳臚,相貌普通的狀元和榜眼被民眾嫌棄的不要不要的。
膽大的姑娘將鮮花、香囊、手帕啊不停地朝喬智嘉和沈柏密扔了過來,還朝他們揮手呼喊,“看我看我。”
袁清音見了,吃醋地撇嘴道:“現在的女子都這麼臉皮厚嗎?”
“三月三,有沒有聞到一股酸味?”沈丹遐逗小煌甯道。
小煌甯還小,聽不懂,對著沈丹遐嘻嘻笑。袁清音羞惱地拍了沈丹遐一下,“討厭。”
沈丹遐笑著去桌上取來兩朵花,一朵給袁清音,一朵遞給沈丹迅,“別讓人家專美,你們倆也丟花呀。”
沈丹迅有點不好意思,袁清音到是接過花,趴在視窗,沖外面喊道:“相公,相公,接花,接花。”
沈柏密循聲望去,就見袁清音攥著一枝開得紅豔豔的花,沖他揮手,嚇了一跳,這女人不在家裡好好養胎,跑出來做什麼?
袁清音可不知他在為她擔憂,高高興興地把花拋給了他,又喊道:“探花郎,你等著,我五妹妹也有花要給你。”然後催沈丹迅趕緊丟花。
沈丹遐把沈丹迅推到窗邊,“快拋,一會就要走過了。”
沈丹迅低頭看著到騎在馬上,仰面往上看的喬智嘉,四目相對,這對未婚夫妻,第一次相見居然是以這種方式,沈丹迅抿唇一笑,將手中的花拋了出去;喬智嘉接著,學其他人一樣,將花簪在頭上。
狀元、榜眼和探花依照慣例,進翰林院,分別授翰林院修撰和翰林院編修之職。二甲的分別授檢討、五經博士、典籍等職位,三甲進士有的外放做知州和知縣等職,有的就得等空缺。
喬智嘉是翰林院正七品編修,沈柏密是翰林院從七品檢討,顧有光是翰林院正八品五經博士,崔成大外放去了離他老家不遠的桂田縣做正九品知縣,沈柏寓不但有個做三品的父親,還有做一品侯爺的岳父,再加上未來妹夫徐朗,以及大皇子高榳出力,他被外放到離錦都城僅一天半路程的昌平縣做知縣。沈柏宯和趙時飛不甘心外放,到處尋門路,想留在錦都城,沈穆軻自從兩人不再來沈家,對他們就袖手旁觀了,白眼狼,枉費他一番心思。
二十七日的傍晚時分,仁義伯府的婆子過來了一趟,次日清早,金氏就過來了,和陶氏一起帶著沈丹遐去相國寺,在那兒“湊巧”與去上香的大理寺卿伍大人的太太以及其排行第四的女兒遇上了。就算陶氏不說,沈丹遐也知道這不是真正的湊巧,根本就是約好的。
就在幾天前,陶侃已幫陶深說定了與這位伍四姑娘的親事,今天是金氏在兩家定下親事之前,提前相看這位即將成為兒媳的姑娘。她和陶氏是來和伍太太閑聊,而沈丹遐任務重大,她負責觀察這位伍四姑娘,瞭解她的性格。前面兩個兒媳娶得都不錯,這最後一個,也得好好把關,金氏可不想娶個禍害回家,鬧得家宅不寧,她還想過安逸日子。等把小兒媳娶回去,她就徹底撂擔子,以後就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啥事都不管了。至於過幾年要說親的長孫,不是有他爹孃嘛,一代管一代,她這個當祖母的不操那份閑心。
伍四姑娘比沈丹遐整整小了三個月,長得眉清目秀,一笑,嘴角邊還有兩小酒窩,嬌俏甜美。以沈丹遐對陶深這個小表哥的瞭解,這位伍四姑娘的相貌是他喜歡的。
金氏和陶氏唇邊含笑,眼都不眨地盯著伍四姑娘看;伍四姑娘雖有些害羞,小臉紅粉撲撲的,眼瞼下垂,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但沒有躲閃,她知道這一遭是必須經歷的,任由兩人打量。
“四姑娘平日在家中喜歡做什麼?”陶氏和善地笑問道。
“嬸娘,我閨名一個襄字,嬸娘可以叫我襄姐兒。”伍襄笑笑,“我平日在家看書練字或做針線,得閑幫著母親一起管家,或者教幾個侄兒侄女讀書習字。”
金氏和陶氏交換了一下眼神,伍太太察言觀色,見狀就知這對姑嫂對自家姑娘是滿意的,笑道:“不是我要自誇,我家襄姐兒,是真得聽話又懂事,是我最貼心的小棉襖。”
“我家遐姐兒也一樣,最貼心了。”陶氏立刻附和地表揚起自家閨女。
被表揚的沈丹遐也不能坐旁邊啥都不幹,笑問道:“襄姐兒喜歡看什麼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