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手好巧,明年我也跟祖母學著剪。”沈丹遐懷著身孕,不能動利器。沈丹遐把窗花夾進書裡保留,不準備貼出去。
次日,皇上封筆、各衙門封印,開始為期十天的年假,可惜,這個年假註定休不成,二十八日這天,別宮傳來了太上皇重病昏迷、命在旦夕地訊息。除大皇子高榳留守錦都,皇上、趙後帶著皇室其他皇子和公主,以及太醫院所有太醫,由禦林軍護送去別宮,徐朗這個副使一同前往。
因事態緊急,皇上下令免除所有儀仗,立即出城。徐朗不好擅離職守,打發常緘回來告訴徐老夫人和沈丹遐,今年他沒法回家過年。這是兩人成親以來的第一個新年,沈丹遐當然希望徐朗陪在她身邊,可是皇命難違,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行李,讓常緘捎帶去給他。
徐奎命人開了宗祠,打掃,收拾好供器,請神主,打掃上房,以備懸供遺真影像;府內外上下,忙忙碌碌的。大年三十上午,高榳以徐朗年關時節護送皇上去別宮辛勞為由,賞賜了一些東西到徐府,並指名這些東西是賞給徐朗的嫡妻沈氏。
賞賜的東西有各種錦緞、雲緞、綢緞、皮料、兩匣子貢珠、瑪瑙把鏡四柄、翠頂花鈿三十份、還有書籍十冊。看到書籍十冊,沈丹遐愣了一下,大皇子這是啥意思?讓她多看書?
翻看了下那十冊書籍,沈丹遐就明白了高榳的意思了,因為那裡面有兩本章善聰的手稿,先前為了對付高鋆,將章氏藏寶的事告知了高榳,現在高鋆死了,高榳對這批寶藏想來是志在必得了;這算不算前門拒虎,後門迎狼?
沈丹遐捏了捏眉心,將這兩本手稿和其他手稿放在一起,對這個穿越前輩,她真得有些無語,“把這些皮料和貢珠,送去圃院給老太太,其他的東西放進庫房裡去,等過年以後再說吧。”挺著個大肚子,她實在沒精力去分東西。
侍琴應了是,出去邊簡單的登記,邊讓小廝們把東西搬進庫房裡。
錦書走了進來,“少奶奶,老太太那邊來人,請你去祠堂。”
沈丹遐託著肚子,在莫失莫忘的攙扶下,緩緩站了起來,披上青紫色出風毛鬥篷,戴上雪帽,接過墨書遞來的手爐,出門,坐上軟轎。路上的積雪早已清掃了幹淨,並撒上融雪的鹽巴;可是在經過一個拐彎處時,前面抬轎的粗使婆子,腳下一滑,向左傾倒,轎子也隨之往左倒。
莫失及時扶住了轎子和那個婆子,轎子裡的沈丹遐只是稍微傾斜了一點,並沒有受到驚嚇。粗使婆子穩住身體,立刻道:“路上結了冰。”
“繼續前行,莫離,去找壽媽媽,讓她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沈丹遐淡定地聲音從轎子裡傳出來。
“是,少奶奶。”莫離應道。
轎子安穩地到了宗祠堂,沈丹遐從轎子裡下來,緩緩地走了進去,徐家大二房大三房的人都已經到了,三房的人都穿著素服;沈丹遐看了一眼沈妧妧,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沈丹遐勾唇笑了,剛才那個結冰處,看來不是自然結成的,而是人為。
徐老夫人見沈丹遐已到,正顏道:“九丫頭,過來,站到祖母身後來,楨娘,你就站到你三嬸後面。”
沈妧妧臉色微變,“母親,我站哪?”
“你站楨娘後面。”徐老夫人淡然道。
“母親,我是長輩,她們是小輩,你讓我站她們後面,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沈妧妧氣極,口不擇言。
“她們雖是小輩,可她們是原配,而你是繼室。”徐老夫人冷冷地道。徐二老夫人輕搖了一下頭,她這個老嫂子啊,幾十年如一日的拗。
原配,繼室,是沈妧妧最不願聽到的兩個詞,卻是徐老夫人用來打擊她最管用的詞。沈妧妧向徐奎投向求救的目光,可惜徐奎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並沒有接收到,沈妧妧只能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