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晴姐姐有見識,這四塊帕子的確是煙羅紗裁製而成,不認識的,就會誤以為是普通的紗絹。”沈丹遐初來乍到,不想得罪人,可謝惜如的態度,惹惱了她,語含嘲諷地道。
黃師傅一聽是煙羅紗,趕緊將帕子拽了過去,“哎呀,這還是雙面彩繡。”
“普通的繡法怎配繡在煙羅紗上,當然要請最好的繡娘繡雙面彩繡。”沈丹遐笑道。她這份禮物不但不簡薄,還很貴重呢。
謝惜如臉色難看地扭身去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謝惜晴唇角微微上揚。其他小姑娘也趕緊落座,講堂內,一共十張桌椅,她們坐下後,就靠窗邊還剩下一張空位了。
“沈九姑娘,你去那裡坐下。”黃師傅把四張帕子塞進衣袖裡。
謝惜晴把沈丹遐送到位置上坐下,道:“我一會讓人送張新琴過來。”
“謝謝晴姐姐,有勞晴姐姐了。”沈丹遐禮貌地道。謝惜晴垂瞼笑了笑,給黃師傅行了一禮,帶著貼身婢女離開。
謝惜如等人已隨黃師傅學過一個月的琴藝,各自開始練習指法,沈丹遐剛來、桌上又沒有琴,只能孤單的無所事事的坐在那裡。等了約兩刻鐘,謝惜晴打發婢女送來了一架新琴。
黃師傅雖看出謝惜如對沈丹遐不是太友好,但謝惜晴對沈丹遐還算照顧,她要怎麼做才好?這順得哥情,就失嫂意,她不想得罪東家姑娘;思前想後,黃師傅還是走到沈丹遐身邊,耐心地指導沈丹遐的指法。一是收人禮,手短;二是管閨學的是謝二太太,得罪謝四姑娘,她恐怕要直接走人了。
“……手臂要平伸,手腕微曲,手掌要這麼放。五個手指,這小指不彈弦,向上翹起……此勢曰春鶯出谷;相彼春鶯,出谷遷林;爰振其羽,將嚶其鳴……”黃師傅語速極快地道。
沈丹遐在前世是三點一線,家、學校、補習班,一週七天,都忙著讀書、上補習班,沒有一點空閑時間學其他東西,拿幾道奧數題來,她一定飛快地做出來;讓她背古詩詞、背圓周率到小數點後十幾位、背化學元素表,她都沒問題;可讓她表演才藝,那就只能iasorry。
黃師傅礙於謝惜如在場,又藉口讓沈丹遐趕上眾人的進度,一鼓腦將所有的指法全說了,也不管小小年紀的沈丹遐是否能聽懂,是否掌握。
沈丹遐是成熟的靈魂,接受東西是比“同齡”人快些,可畢竟不是真得聰明絕頂、過耳不忘,而且古琴還是她第一次接觸,她能記住的僅僅是前五個手勢。不過沈丹遐並不驚慌,這情況她早就預料到了,插班生都會遇到這種情況的,回家找人幫忙補習就可以了。就是那個謝惜如是怎麼回事?她怎麼那麼不友好?欺新也得有理由吧。沈丹遐決定一會問清楚,她是來上學,順便結交幾個朋友,不是來與人結怨的。
半個多時辰的琴藝課結束後,黃師傅道:“請各位姑娘照著琴譜練習《詠柳》這首曲子,下次琴藝課,請各位姑娘撫給我聽。”
眾位姑娘起身應允。
黃師傅帶著兩個琴童,抱著琴離開了。
坐在沈丹遐前後以右邊的小姑娘,如避瘟疫似的,迅速抱著琴走開。沈凡遐眸光微轉,起身走到謝惜如面前,還沒開口說話,謝惜如就尖聲驚問道:“幹什麼?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