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遐轉眸看著他,諂笑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誰第一?誰第二?”程珏追問道。
“咹,咹,程二哥第一,大表哥第二。”沈丹遐昧著良心道。
“說謊不是好孩子。”程珏並不好忽悠。
沈丹遐把頭埋進他懷裡,討好地蹭了蹭。
“小滑頭。”程珏低聲道,沒追問她,抱著她去園子坐鞦韆。
不知道趙誠之和程老爺子說了什麼,接下來的一個多月,他每天都會過來,鄭文韜沒有再陪他來。一來二去,趙誠之與程家人、沈家兄弟都混熟了。只是他與同樣才華橫溢的程珏,對事物的看法相左。兩人各抒己見,爭論不休,把四個小的,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一日,兩人又為了兩個詞人相持不下,趙誠之道:“江才子的詞,激昂豪邁,闊大雄壯。”
程珏道:“楊才子的詞,纏綿悱惻,深沉婉約。”
“江才子詞中多用典故,純正深婉,格調高遠;楊才子的詞,俚俗浮豔,詞語塵下。”趙誠之出身侯府,嫌楊才子過於市井氣。
程珏持反對意見,“楊才子即景生情,直抒胸臆,朗朗上口;江才子處處用典,過於雕琢,失了質樸,苦澀難懂。”
兩人說得各有道理,聽了他們的評點,不由讓沈丹遐想起在那時空裡,對蘇軾和柳永的評價。蘇學士的詞須關西大漢,彈鐵琵琶唱大江東去;柳郎中的詞,是十七八女郎,執紅牙板,歌楊柳岸曉風殘月。
一個豪邁,一個婉約,各有推崇啊。
“江楊二人都善於將事情融入詞中,江才子大氣磅薄,以清雄韶秀見長;楊才子情辭婉轉,細膩獨到。兩人各有所長,敦高敦低,不能一概而論”程老爺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程珏和趙誠之就此打住,停止爭論。
程老爺子在椅子上坐下道:“四月初夏春未盡,桃花杏花已飄落,梨花芬芳滿枝頭。你們就以梨花為題,浣溪沙為令,作詞一首。柏密你們三個也各謅一首,限時一炷香的時間。”
小廝點了支夢甜香,插在香爐裡。程珏不急不忙幫沈丹遐剝松子,喂給她吃。沈丹遐見香燒到一半,趙誠之提筆在紙上寫詞,急著催他,“程二哥,去寫詞,快去寫詞。”
“不著急。”程珏又喂給沈丹遐兩粒松子仁,這才起身去書案邊,提筆沾墨,一揮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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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因是架空文,所以我盡量爭取不讓歷史的人物出現,但這裡實際說得就是蘇軾和柳永,當然也有一定的出入。若有不妥當之處,敬請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