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複又點頭:“是。”
皇帝認真地打量起紅衣,起先只覺得有些面熟、名字亦有些耳熟,少頃後恍悟:“冠軍侯那次在宴上與何慶動手便是因為你?”
“……是。”紅衣不由尷尬,還是老老實實地承認了。
“這小子,理由說得冠冕堂皇,果然還是另有隱情。”皇帝失聲而笑,紅衣似懂非懂間,聽得他意有所指地又道,“再過些日子他就回來了。”
紅衣隱隱約約地覺出,陛下他可能……想歪了。
這事實在讓紅衣心有餘悸。
離開皇宮好久,一顆心都還是“登登登”地亂跳著,好像要把胸腔震串跳出去一樣。
是的,並沒有出什麼事,似乎連什麼不愉快都沒有惹起來,她平平安安地出了宮、現在正在回府的路上……
但所有事情,都只有一線之隔而已。
她如果拗不過跳了那舞就不一樣了,或者,如果席臨川與皇帝的關系沒有那樣近,大抵也不一樣了。
唐昭媛這一出,張雲月和阮淇清楚與否她不知道,那位會跳《佳人曲》的賢妃娘娘又是怎麼回事她也不知道。但這些她一無所知的事情差點讓她脫不了身,一步差池興許就把一輩子都搭進去了。
踏進府門,紅衣撫著胸口深呼吸了幾番,強定住神,直奔樂坊而去。
她要把近來從宮中積攢的各樣賞賜找出來,拿去當了換錢。要立刻這樣做,看看能換來多少,如是仍不足兩千兩,再趕緊想別的辦法補齊。
等席臨川回來,她要馬上為自己贖身,這賤籍的身份半刻都不想多留。
有自由才是王道。待得入了良籍,誰都休想逼她幹什麼,不管是宮中妃嬪還是帶兵將領。
自是不會再去聿鄲開在敦義坊的那家當鋪了,紅衣問了問路,直接去了離得更近些的延禧坊。延禧坊中的進寶當鋪門面也不小,迎上來打招呼的夥計同樣態度熱情。
紅衣將手中包袱放在堂中案上,解開上面打著的結,話說得開門見山:“有勞找掌櫃的來看看吧。”
那夥計也多少識貨,一掃她帶來的東西,又聽其言,沒有什麼廢話,當即去後面請掌櫃。
掌櫃的認認真真地驗著火,紅衣提心吊膽地等著。
清點下來共是翡翠滿綠玉鐲子一對、翡翠三鑲如意一柄、雪花白銀的釵子一副五支、另有金絲楠木所制的妝盒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