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一點頭:“是,今天剛入府。”
“然後你就來喝茶解悶了?”聿鄲接話道,顯然意有所指。
紅衣一怔,遂即蹙了眉,帶著些許不快看著他:“公子什麼意思?”
“冒犯了。”聿鄲頷首,笑容不變地悠悠調侃道,“其實也沒什麼,依在下看,這壓根不是丟人的事——席公子在長陽城裡本就名氣不小,此番凱旋後更是備受矚目。日日念著他的少女多著呢,早不是說不得的事了。”
……他到底在說什麼啊!
紅衣又想笑又著惱。雖則循著他的思路想一想,也知道這誤會來的正常,可心裡還是忍不住有點竄火。
她一瞪他,耐著性子認真解釋:“可當真不是因為這個。別人怎麼豔羨跟我沒關系,他那一箭差點要了我的命——就算是因為公子您先說了什麼惹惱了他,但因為幾句話就放箭射人也太可怕了好麼?我瘋了麼?想給他做妾?”
聿鄲一啞,聽出她話中當真存著不快的意思,自知失言,笑打圓場:“罷了罷了,是我說錯了。”
紅衣睨他一眼,順勢轉了話題:“公子又是來大夏做生意的麼?”
聿鄲點點頭,眼底卻有一抹分明的無奈。紅衣看得一愣,又不知該不該問。
“現在在赫契做生意,是沒什麼錢能賺了。”聿鄲一聲沉重嘆息,不住地搖頭,“上一戰輸得太慘,弄得人心惶惶,時時準備著逃難;又逢旱災未過,錢更要攢著,以備斷糧時多買一口糧食。”
紅衣聽得也一嘆。戰爭總是這樣,無辜平民受害最多,古代戰爭是這樣,現代戰爭如是。
紅衣與聿鄲在茶肆坐了將近一刻,而後她又去敦義坊看了那些孩子們,回到席府時,天色已近全黑。
身上疲乏得很,她囑咐樂坊打雜的婢子備了熱水,打算好好洗個熱水澡解乏,然後睡個好覺。
熱氣氤氳著,舒服得好像在現代的家中。那時她學習或工作壓力大時,也會這樣解解壓,感覺被暖融融的水氣一沖,就什麼事都不是事了。
潑了一捧水到臉上,一陣微熱之後被涼風一吹,又格外清醒。
深吸口氣,心裡忽有一縷輕微的刺痛。
紅衣一怔。
她睜開眼,深吸了口氣,感受著熱氣湧入胸中,而後陡然憋悶。
這是……熱氣太重,影響呼吸了?
她下意識地再度深吸一口氣,那窒息感卻更厲害了,有些熟悉的感覺驚得她身形一震,一壁舒緩著呼吸,一壁手忙腳亂地撐身出了浴池。
接觸到空氣時周身都一陣涼,窒息似乎緩解了一瞬,繼而卻又接著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