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贖身麼?”席臨川稍頷首,繼續包紮著傷口,“他若從我這裡要人,多少要辦得體面,會為你脫籍的。”
“……為了贖身委身他人?!”紅衣腦中一陣激蕩,想起在現代時避過的一次又一次潛規則,冷意更甚,“明明可以自己努力達成的事,何必如此?在公子眼裡……我們這些歌舞姬到底是有多下|賤?!”
席臨川凝在白練上的眸光輕輕一顫。
靜了一靜,他帶著遲疑,又問了一句:“那若是我想納你為妾呢?”
紅衣嚇了一跳。
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敢相信自己並無聽錯,答得戰戰兢兢:“這……有什麼分別?我是為得自由而想贖身,不是……不是為一紙良籍身份而想贖身。”
完全不一樣。
她的想法,完全不一樣。
席臨川忽地笑了。手中白練纏好最後一圈,他將收尾處掖進中層,起座離席,出門前,向紅衣道了句:“去休息吧。大概過不多時,還得叫你起來。”
……什麼?
紅衣沒來得及問個明白,他已推門而出。留她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也只好懷揣著滿腹疑惑出門回房。
截止昨晚,她夜裡都還要清掃庭院,今天都還是上午睡覺。
是以“時差”尚未倒過來,紅衣回了房,躺在榻上睡不著,看看旁邊榻上睡得很香的綠袖,想聊天打發時間都不行。
從躺著變成趴著、又從趴著轉成躺著,直到有人來叩門。
輕應了聲“來了”,紅衣起榻穿衣,掌了燈去開門。
外面的婢子一福:“紅衣姑娘,公子叫你去一趟。”
果然是“大概過不多時,還得叫你起來”。
她隨著那婢子走出樂坊,走的路並不熟悉,到了地方她倒也猜了出來——是席臨川的住處。
踏進院門還沒見人,就先聽到了對話。一聲音慍怒嚴厲,似在斥責;另一聲音則慵懶困頓,明擺著沒睡夠。
走近正屋抬眸一看,紅衣福下|身去:“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