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哭的時間都奔跑在路上。
兼職之前擦了眼淚,還要被客戶扇巴掌說哭喪著臉。
好不容易自學了口譯,開始做翻譯才勉強能租得起房子。可仍是捉襟見肘,少不了客人揩油,時時刻刻害怕被炒魷魚。
她想找個有錢人嫁了,能支付昂貴的醫藥費,她願意一輩子對這個人好,只要能保住媽媽,她做牛做馬伺候他全家。可是她沒有遇見過這麼好的人,聽說她的遭遇,都嗤之以鼻,沒有人願意再繼續。
偏她這麼久,從來不欺騙對方。
直到後來,陸修繁強了她。她跟著也就被陸修繁包養了。除了陸修繁給的錢,她還做了很多的兼職。她自己盤算過,她一年的收入也有大幾十萬了。
可她還是很窮。
從前她總是想哪會有這麼多不幸。只要堅信美好,一切都會過去。
後來她才知道,人生是不間斷的連鎖反應。
大四那年,她親爹將她親媽打成了精神病,親爹帶著小老婆直接走了,對簡慕和簡慕的弟弟簡世恍如陌生人。
簡世因為這件事,性格叛逆乖張,在外面打架生事,徹底斷送了前程。
簡慕不得不一個人撐起那個破散的家。
而那個曾經寵著她供著她的大學前男友程傲,在簡慕終於答應開房之後的第二天早上,一巴掌扇下去說她配不上他……
老天爺甚至都沒有給她機會問一句為什麼這樣不公平。
“簡慕,簡慕你還在聽嗎?”米樂樂叫了幾聲。
“樂樂,我不會去校慶的。”簡慕跟米。
掐了電話,眼淚砸濕了身上的被子。
明天起來,她依舊縮在殼裡,等著老天爺開開恩,給她一條活路。
曾經有人問簡慕,最大的希望是什麼。
她說她希望她幸福。
她奢侈了一輩子的,是希望她能得到哪怕只有瞬間的幸福。
可是這輩子,幸福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