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謖說罷,對著眾人拱手道:“在下初研兵書不久,些許淺見,還請諸公指正!”
向朗撫須大笑,當先說道:“想不到到幼常剛剛研讀《孫子兵法》,便對兵法有如此深的見解,想必要不了幾年,主公麾下,便會出一個堪比周郎的良將啊。”
周圍一眾士子聞言,也盡皆出言誇讚。這些人大多是文人,甚少研究兵法,馬謖所言,又是《孫子兵法》中始計篇的精髓,乃是用兵的大道理,這些沒聽過的人,自然覺得好。
不過位於最中間的馬良等人,卻沒有出言誇讚,馬良只是嘆了口氣,臉色略顯憂愁。蔣琬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卻沒有跟著誇讚馬謖,至於潘濬,則是低著頭沉默不語,都懶得正眼看馬謖一眼。
眼下的馬謖不過才剛剛二十餘歲,學業未成,兵法也才剛剛研讀,還沒有到達能跟諸葛亮從早上吹牛逼吹到晚上的境界。
想必在過個幾年,馬謖的兵法研讀多了,說起兵法道理來,只怕就能讓潘濬聽得如痴如醉了。
“哪裡哪裡!”馬謖連連搖頭,但臉上的笑容,卻不曾散去,顯然被誇的有些得意忘形了。
然而位於眾人背後的劉禪,聽得卻是尷尬症都犯了:“扯了一段《孫子兵法》的始計篇,意思跟書上的還沒什麼出入,這就牛逼了?媽的,老子吃飽了撐得,來聽你馬謖吹牛逼!”
下方馬謖被人誇的得意洋洋,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忽然回過頭來,看著劉禪說道:“公子以為謖說的如何?”
馬謖忽又覺得自己冒失了,想劉禪不過五歲,哪裡學過兵法,這一問,不是顯得自己在找優越感嗎?
便連忙解釋道:“我聽說公子如今已經跟隨軍師學習,軍師他學究天人,對於兵法也頗有研究,閒暇之餘,也可向軍師請教兵法,文武雙全,才可繼承主公基業,才可稱得上是明主啊。”
“我不懟你,你找優越感還找到我身上來了是吧!”劉禪聞言,哪裡還不知馬謖年輕氣盛,被人誇的得有些意忘形,跑到自己身上開找優越感了。
“今天我就懟懟你,讓你知道你有幾斤幾兩,順便傳傳我的名聲。”
想到這裡,劉禪呵呵一笑,拱手說道:“我最近新學了個詞,想來用來形容先生剛才的一番高談闊論,在適合不過了。”
“哦?不知是哪個詞?”馬謖一聽,連忙詢問。
“紙上談兵!”
劉禪悠悠吐出四個字來。
聽了這四個大字,馬謖掛在臉上的笑容頓時停滯了。
周圍原本議論的官員,士子們,也都停了下來。
紙上談兵,稍微讀過一點書的人,都明白這個意思,而劉禪用紙上談兵來形容先前馬謖的高談闊論,豈不是將馬謖比作那個只會紙上談兵,而沒有真才實學的趙括嗎?
若是面對一般人,這些學子之中,只怕會有人站出來與理論了,只是說這話的,卻是劉禪,劉備的長子,且只是一個五歲大的孩子,因此眾人不好反駁,都坐在座位上沉默不語。
原本興致勃勃的水濱宴會,一時間變得有些索然無味了。
然而劉禪卻沒有離開的意思,既然說了,就得說個明白,把這馬謖給懟服。
如今馬謖還年輕,雖然有缺點,但還算不得太嚴重。
若能教育他一番,讓他明白自身的不足,在歷練歷練,以後還有些用處。
若是任由他這麼發展下去,以後遲早是蜀漢的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