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顯的呼吸粗重了起來,抬手鬆了松領帶。這時,他的視線落到抱著靠枕的手上,被玉指上閃爍的星點光芒刺痛了雙眼。
他輕輕抓起她的手,捏著那個環,小心將它退了下來,舉在眼前打量。
鑽這麼小,楊逸辛也只買得起這種貨色了。
楚湉湉是被身上的重量壓醒的。
鬼壓床的恐慌一閃而過,鼻息間滿是熟悉的清冽氣息,混著和自己一樣的沐浴露香氣,她還沒睜眼,唇角先揚了起來,“你回來啦……”
濕熱的唇貼著頸側遊移,有點癢,又有股異樣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溢位一聲輕吟,“嗯……不要……”
“為什麼不要?”
暗啞嗓音中彷彿壓抑著什麼,楚湉湉完全醒了,不知為何,心頭閃過一絲害怕,“你不要這樣,壓得我喘不過氣了……”
身上的重量驀地一輕,人卻沒有離開。他單手撐在她臉旁,匍匐的姿態猶如夜間潛伏的獵豹,另一手摩挲著一路向下,眸色黑沉沉的深不見底,幽暗中蘊著侵略性,彷彿醞釀著一場暴風雨。
“湉湉,”他的手漸漸移到了危險的位置,引來她的一聲驚喘,“我的話,說的可能不夠清楚。”
“什麼話?”楚湉湉雙手緊抱住他的手臂,試圖把他的手拉開,“有話好好說,到底怎麼了啊……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她的嗓音透著驚惶,眼神楚楚可憐,無助的模樣惹人憐惜,更激起身體深處的最強烈最粗暴的渴望。顧顯閉了閉眼,忽然對這樣的自己厭棄極了。
楚湉湉抬手碰了碰他的臉,小心翼翼,“你是不是胃又痛了?晚上吃飯了嗎?我烤了一盤杏仁乳酪餅幹,在廚房裡,你要吃嗎?”
夏夜微風陣陣,送來此起彼伏的聲聲蟲鳴。輕紗窗簾拂動,布料摩擦,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響。
在顧顯起初的判斷裡,她和姓楊的無論什麼關系,都對他達到目的影響不大。好比資本博弈,將企業創始人踢出局,是常有的事,而只要回報達到預期,資本在合適的時機順利退出,之後企業再如何運營,是否讓創始人重新入局,他已無需在意。
可是他在意了。盡管他一直對姓楊的嗤之以鼻,甚至刻意不去了解關於他的資訊,彷彿給他哪怕一秒鐘的關注,都是抬舉了他,自己就輸了似的。
然而此時此刻,他比什麼時候都清楚,他他媽的在意得要命!想要姓楊的命,甚至想抹消掉他的一切存在,尤其是從她心裡……
“是公司裡發生了什麼事嗎?是不是顧老爺子的人又給你找麻煩了?”
他沉默不語,楚湉湉只能努力猜測,冷不防他忽然摟住她的纖腰,翻了個身,把她圈在懷裡,下巴在她額頭上輕蹭,“嗯,是有個討厭的家夥。應該盡早鏟除掉。”
楚湉湉的心,因他語氣中的戾氣,而猛然一悸。旋即她放鬆下來,回抱住他,撫著他的後背安慰道,“別生氣啦,氣壞身體多不值得。”
聽他含糊地“嗯”了一聲,她又問,“你剛才說,有話沒說清楚,是什麼話啊?”揪著他後背的衣服,她有幾分忐忑,“是不是你說的‘只屬於我’,是有什麼條件沒說清?”
“……啊?”顧顯一愣。
“比如有個期限,半年之內什麼的;或者有地點限制,像是隻能在家裡……之類的?”
“……”
楚湉湉越想越低落,“我知道協議裡總會列出一大堆各種不同的狀況,講明確分別應該怎麼樣。”
顧顯沉默,少傾,在她圓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這不是協議!”
楚湉湉難以置信,抬起頭,瞪著他,“你!你打我屁股?!”
“給你打回來?”顧顯指尖沿著她纖柔的藕臂緩緩撫過,直至觸到她的手,牽住作勢往下移。楚湉湉紅著臉抵抗,“走開啦,誰要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