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乾坤殿去的長廊外侍衛林立,這是當初皇上昏迷時,蕭越安排的護衛。
一路傳過去,慢慢可以看到殿內燈影影影綽綽,到了門廊下,門口的太監見到他,彎腰行禮,前頭引路的常遠進內稟報。
等到常遠再次出來後,他跨步入內,殿內看不到人,左右側殿也是寂靜無聲。
不要說皇上,就是個服侍的宮人也沒有。
他站在殿中頓了頓,喚了聲,“大哥。”
禦案後的屏風後傳來聲響,然後就是皇上走了出來,站在臺階上,唇角微勾,望著他,“你來了?”
他笑了下,朝蕭越招招手,往東偏殿而去。
東偏殿可以說是間安息室,皇上累了就會到此小坐,此刻,炕邊的紅泥小爐上正燒著一壺水,皇上先在炕上盤腿坐下,伸手執了壺,沏了兩杯茶,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推到另外一邊。
他見蕭越依然站在那裡不動,抬抬下巴,“怎麼不坐,我們許久沒有這樣安靜的說話了。”
今日的宮人一個也不見,不知道是藏起來了,還是根本不在。
蕭越依言在炕上坐了下來。
皇上望著杯口不斷冒著的茶煙,說道,“好久沒這樣和你一起喝茶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你知道我的,對這些都不在行,能解渴就行。”蕭越動了動唇,抿了口茶。
“當年,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個時候你還是那麼小。”皇上用手比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你雖然小,可是脾氣一點也不小。”
“怎麼不記得?”蕭越望著邊上的小火爐,炭光閃閃。
“我沒想到,我們會有這樣深的情誼,那時候,我剛從受寵愛的太子變成了不受寵愛的太子。
在東宮呆的有些心浮氣躁,出門看見圓月和你,竟然心情就好起來了。”
“我經常想,如果那一日我沒出東宮,會不會今日就不一樣了。”
說到那天的情景,皇上的雙眼亮了起來。
“不會,如果我們之間註定有這場緣分,那麼無論何時,我們都會相遇。”蕭越肯定的說道。
皇上捧著茶,笑著點頭,“沒錯,就是這樣的。你不知道,我曾經無數次的嫉妒過你,嫉妒你為什麼受到父皇的寵愛。
明明你的脾氣一點也不好,又那樣的無法無天。
也許,正是這樣的無法無天,才讓這沉悶的深宮有了一抹生氣,而我,總是忍不住受你的吸引,想要靠近你,汲取那點點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