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許久,姜璇才摸著眼淚,對碧雲說道,
“你送她出去,竟然不要讓人發現。還有,哥哥那邊如果來問,先不要告訴他。”
她抬起紅紅的眼眶,眼裡的叮囑春嬌,“大少爺如果要問你,你什麼也不許說,聽到沒有?就說是我認錯了人,離開這裡,帶著你的丈夫孩子,趕緊走。”
姜瑜知道後,情緒會如何,她能夠想象。
可他的仕途才剛剛開始,她不能讓許氏的骯髒來毀了哥哥的前途。
許氏,就由她來解決,至於老夫人,她總也要弄清楚,她在裡頭陷的有多深,這樣,她才能決定如何的處置。
父親,也許是知道老夫人在母親的死裡有手腳,所以才會醉酒,才會說對不起母親。
生養之恩的母親和結發妻子,父親怎麼選都是錯的。她可以理解,當時他遠在邊疆,回來奔喪已成定局。
之後,又為了家族,妥協,讓許氏以平妻的身份進門。
她知道父親是無辜的,心裡還是不由自主的恨他。
碧雲送春嬌出去,看著屋內的繁花錦繡,她覺得有些累了。
情緒,欺負太大了。
她拿出掛在脖間,黃先生留給她的那方小印,摩挲著溫潤的羊脂玉,突然很想念黃先生,如果他在的話,肯定能給自己一些安慰,能幫自己指點方向。
可惜,她將要離開金陵,去往京城,而他,還不知道在哪裡。
人都不在身邊,他給自己這個小印,又有什麼用呢?
她將小印掛回去,貼身放好。
除去生死,無大事。
姜璇自認為還是很豁達的,從前只要許氏不挑釁到她頭上,她也可以相安無事的處下去。
但她無法容忍為了一己私利,就剝奪他人生命的行為。
她無法容忍。
這個人還是她的母親。
這一晚,姜璇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她說了,不會讓許氏就這樣輕易的死去,她要讓她生不如死。
第二日,姜璇起來,眼睛難免有了浮腫,她沒有用脂粉掩蓋,畢竟,前一日和許老伯爺爭鋒相對,失眠是在所難免的。
再說,她也不想遮掩。
“碧雲,今晚是月圓夜吧?”用過早膳後,姜璇問碧雲。
碧雲看看外面的天氣,掰著手指頭數了數日子,點頭道,“姑娘,今天是十四,看外頭的天氣,晚上月亮應該不錯的。”
“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姑娘,請講。”碧雲正了正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