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姜璇一起上城樓的是這次朝廷才剛剛派過來的文官,秦文和,從前和姜瑜關系也還不錯,
他的性子很不錯,看起來和一般的文官不一樣,而且也不是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呆書生。
他見識廣博,看了下頭那些人的衣著,還有隨身攜帶的東西,於是道,“這些看起來該是難民。”
“從礫門關到這裡,一路都在打戰,這些百姓就四處逃散了。”
姜璇點頭,她一路過來看過太多倉皇的百姓。
她皺了皺眉頭,秦文和就笑著道,“娘娘,這樣的難民,流民多並不是壞事,說明前方的城市沒有被大規模的屠城,要是被屠城了,您還能見到幾個人啊。”
“只要人還在,城就能複興,到時候還怕什麼呢。”
姜璇嘆了一口氣,一路上見了太多百姓們對於叛軍,對於天師教的恐懼。
許家想要的是奪回朝廷,自然不會做的太過,可天師教就不一定了。
當初在廣陽府,之所以被鎮壓,就是因為他們做的事太有違天和。
不過,那個時候他們並沒有這麼的勇猛,不過是吸引教眾,讓那些教眾獻出家中的妻子,兒女供上頭的教主,長老等人淫樂。
原本還沒人發現天師教的事情,後頭是有些教眾的妻女不肯被糟蹋,這才去官府揭發,最後被姜崇派兵給剿滅。
可如今,他們再度興起,卻被阿芙蓉膏給控制住了。
不管如何,天師教和許家一樣,都是毒瘤,必須鏟除才行。
姜璇在城樓上看了一會,就和秦文和回到了暫時居住的地方。
城裡很多地方都被破壞了,難民非常的多,人一多,屋子不可能全部容納得下,許多人就睡在外頭臨時搭起的棚子下。
她回來的時候,正巧碰到一個孩子生了病,發燒的厲害,她叫了從京城追上來的碧雲,帶著母子倆住進了自己住的小樓裡安置歇息。
許久,那孩子吃了藥,哭聲也止住了,應當是睡了過去。
她籲了口氣,站在庭院的石階上,仰頭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
她忽然想起和林翊的初次見面,水邊的山洞裡,他的容顏雖被胡須給遮住了,可那雙眼裡的熠熠光輝怎麼也掩蓋不住。
他們分開已經七天了!
她忽然很想念他,不知道鳳嶺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他開拔去鳳嶺的時候,來看她。
兩人靠的很近,其實爭吵的勁頭早就過去了,她也反省了自己。
當時兩人靠的很近,他微微垂著頭,彼此的呼吸交纏在一起。
他抱了抱她,又摸著她的頭,最後只是放開了她說,“……不過是離開幾日,到時候就能見了。”
前頭大軍已經整裝待發,有將領在催他。
他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手,就走了。
她看著他的背影良久,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了,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