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沒聽過碧婉叫過一聲苦。
她沒有叫醒碧婉服侍自己,而是躺在床上,一處處體會著身上的疼痛,心思卻清明無比。
這一戰,絕不太平,許家蟄伏這樣久,手下的私兵大約都是千錘百煉出來的。
再加上還有廣陽府的天師教……
她想了一會事情,困難的翻個身,咬牙做起來,拿過衣服慢慢穿了,扶著床沿站起來,慢慢的一步步拖著,走到桌邊,顫抖著手倒了一杯水喝。
放下杯子時,手抖的太厲害,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上發出聲響。
地上的碧婉跳了起來,見到姜璇起來了,連忙起身,“娘娘,您起來怎麼不叫醒奴婢?”
她攙扶著姜璇坐到床邊,轉身去將地上的杯子給收拾起來。
剛撩開帳子,要將東西放在邊上,等會去扔掉,外頭有四五個兵士抬水的抬水,抬木桶的抬木桶進來。
“這是元帥吩咐送過來。”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姜璇跟著林翊出征,其他的將領是有微詞的。
本身軍營裡不允許有女人,另外,這是去打仗,不是遊山玩水。
不過,在眾將領暗暗的觀察下,發現這個新太後確實是個能吃苦的,絲毫沒有影響到行軍進度。
之後,軍中不贊同的聲音慢慢平息下來。
畢竟,這樣的急行軍,就是作為軍人,也是累脫了,何況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能一路撐下來,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姜璇在熱水裡泡了了兩刻來鐘,換了衣服,才覺得人活過來一些。
腿根火辣辣的,她吩咐碧婉,“將包袱裡的傷藥拿來,給我用一些。”
拿了藥,她讓碧婉出去守著,自己褪了衣衫,慢慢的擦藥。
正當她一邊擦藥,一邊抽氣的時候,她的背後傳來一道聲音,“你在做什麼?”
姜璇轉過身,就看到林翊站在簾邊,他的手上端著託盤,上頭放著些傷藥等物。
帳篷裡,碧婉已經退了出去,獨他們倆在。
見她轉過來,唇角輕輕勾著,正望著她。
這些時日,兩人很少有靜靜呆在一處,她手上的傷自然是瞞不住的,腿上的那處,她不說,他也不知道。
她揚揚手中的瓷瓶,“破皮了,在擦藥呢。”
林翊端著託盤走了過來,將她手中的瓷瓶放在一邊,道,
“你除了手上的傷,還有哪裡?”
姜璇抿了抿唇,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