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忍心告訴他,多年的相處,她是真的把姜崇和姜瑜當成父兄,為他們驕傲。
那句‘沒有什麼是吃的解決不了的,一次不行,吃兩次’是她的口頭禪,只是,後來失憶後,將這個給忘記了。
姜璇真的想起來大部分丟失的東西,但她又不願意自己想起來。
慕容寒見她茫然無措的樣子,心下生憐,放柔了聲音,道,
“是我錯了,如果你不想去,那我就先告辭了。”
“阿璇,最後這樣叫你一次,你以後多多的保重自己,將來能夠事事順心。”
他自嘲的笑了笑,“東離的太上皇放下身段來與你提親,定然是極為喜愛你的,以後有個人好好的照顧你,我也放心了。”
他的聲音平緩從容,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可姜璇並沒有感受到,她被自己想起來的事情弄的心亂如麻。
“你說哪裡來了新魚,我們去吧。”她低低的說著。
忽然,她不太回府裡去了,從前,遇到這樣的事情,她會去找林翊,現在,她不想去找。
慕容寒原本沉寂的心忽然又活了起來,他有點結巴的說,“醉仙樓……”
姜璇點點頭,回身上了馬車,讓車夫往醉仙樓去。
慕容寒跟在姜璇的馬車後面到了醉仙樓。
醉仙樓不是普通的酒樓,一般人不會來這裡,茶點什麼的可以說是京城一絕。
慕容寒帶著姜璇上了二樓,替她推開雅間的門。
她坐了下來,裡頭一扇屏風半擋著,綠蘿掩映。
之後慕容寒也進來了,褪去外頭的大氅,裡頭穿著紫色的衣衫,他很喜歡紫色,也不知是想借此掩蓋他紫色的眼眸還是別的緣故,總之,他穿紫色人越發的好看。
這一張臉,和當初在她身邊時其實有很大的差別。
那個時候,他滿臉稚氣,現在同記憶中比,更加瘦削,稜角更分明,同樣的昳麗,但新增了幾分淩厲冷酷。
人處在不同的位置,確實是不一樣。
她忽而想起太上皇,他好像是特別的,無論何時看到他都是很溫和雅緻。
慕容寒坐在她的對面,淡淡一笑,“這裡的魚宴做的很好,你可以嘗一嘗。”
姜璇沒有吭聲。
等到吃食上來,她提著筷子,慢慢的吃著,慕容寒在她邊上,幫她剔魚刺。
他做這個動作和從前一樣的利落,順手。
終於,她忍不住放下筷子,“你別弄了,就算你剔再多,我們也回不去了。”
慕容寒默默的將手中最後一點給弄好,然後用邊上的帕子擦幹淨手,面上又浮現了慣常的微笑,帶著點漫不經心,帶著點優雅從容,只是眼底深處卻飽藏著深不見底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