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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太妃本以為在永福宮被太皇太後訓斥,已經是讓她最為難堪的一幕了。
回王府的馬車裡,她在心頭罵了無數個老不死的,‘老虔婆’之類的。
果然是不被愛惜的,也幸好她沒說是誰家的姑娘,萬一太皇太後知道是鎮北將軍府的姑娘,大概早就定下了吧。
但太皇太後的話,她也不能不聽,如今孃家又是風雨飄搖,她不敢輕舉妄動。
她靠在馬車上,仔細的想著,該怎麼做,才能對自己最有利。
二門下了馬車,又上了軟轎,剛到院子的時候,就見裡頭侯著的人,面色都很奇怪。
“這是怎麼了?一個個的,哭喪著臉,我還沒死呢。哭給誰看?”淑太妃一聲晦氣,宮裡不如意,到了自家府上,還是不如意。
她覺得鎮北將軍的那位姑娘,簡直就是她的剋星,不,是災星,和她沾在一起的,就沒一件是好事。
進了屋子,淑太妃就見淮安王林灝正等在裡頭,面色很不好,端坐在椅子上,見到她,並未立即上前請安,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她以為是淮安王知道了她去宮裡找太皇太後幫忙的事情,心裡有點發虛,眼神閃爍的道,
“灝兒,你怎麼一聲不吭的在這裡等我?去了宮裡太累了,想歇息一下,有事,明日再說吧。”
林灝不為所動,依然面無表情的看著淑太妃。
這一刻,淑太妃覺得,這樣的林灝,和太上皇是何其的相像,身上森冷的氣息如出一轍。
不愧是父子。
“娘,兒子再問一句,父親被刺殺,你是不是有參合進去?”
林灝聲音沉沉,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淑太妃。
淑太妃心頭滯了滯,“當然沒有,我說過,他是你父親。”
“呵”林翊冷笑一聲。
他將手中的那份卷宗扔到淑太妃的面前,
“如果真的沒有,那為什麼所有人都說是你指使的?”
淑太妃一直握著帕子,摁在心口,臉上的笑意就那樣僵住,“灝兒,你說什麼,你父親受了刺殺,和娘有什麼關系?”
林灝沒有再追問,轉而問,“那麼雲紗公主呢?雲紗公主的事情和你有沒有關系?”
淑太妃抿了抿唇,勉強笑道,“什麼雲紗公主,娘見都沒見過她,是誰在你耳邊說什麼了,娘一心撲在你身上,外頭的事情你何時見我參合過?”
林灝的追問,實則讓淑太妃心中難堪已極,這是和順的林灝,十幾年來第一次這樣質問她,讓她沒有臺階可以下。
林灝渾身顫抖,雙手緊握,“娘,你是不是一定要讓我去將人證給找來,當面對質,你才會承認。”
淑太妃一時無言,看著面前面色冷厲的兒子,眼睛不由濕潤起來,拿著帕子摁去眼角的淚意,
“我是你娘,這就是你的態度嗎?我什麼都沒做過,什麼證人,證據的。誰知道是不是誣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