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靜靜地,角落裡龍涎香幽幽散發著香氣,春日的陽光照進廡廊,明媚而金黃。
古老的宮城又迎來一個春天,這些春秋的印記都刻在它未知的年輪裡,那些喜怒哀樂,那些愛恨情仇,就像是遠去的冬天殘留的寒意,被陽光一照,又顯得淡而薄。
那明媚的陽光同樣也沖不去這滿室的腐朽。
太子淡淡的看著靠在床頭的永平帝。
永平帝低低嘆息一聲,望著太子,“別怪朕,朕當年想過兄弟敦睦,千秋萬代,可是朕沒有想到,時至今日,非但沒有事與願違,朕還親手將朕唯一的兒子給趕離了朕的身邊。
希望將來,你能因為他的這一份執著的信任,而善待他。他對你,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好。恨不能所有的都獻給你。”
太子有些驚詫,不過,他堅定地道,“不用你說,我也會對阿越好,我和你不一樣。”
“我沒有你這樣的耐力和韌性,如果我也跟你一樣,那麼也許當年我就已經逼宮了。
我沒這麼做,一是能力不如你,二是,我仍然相信老天有眼,會善待窩的。
事實證明,確實是這樣。
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對他不好,你的那些心思,去了地底下,親自和我父皇說吧。
這些恩怨,就讓它終止在此,不要再蔓延,也不要再追究,老祖宗打下的江山,我會繼續維持下去的。”
“就算我不能維持,我也會交到一個能夠維持的人手裡。”
太子靜靜地說道。
晉王府裡,蕭越和顧念說了會話,因為有人相請,於是出門去了。
旭兒被楊順帶著,從外面進來,見蕭越不在,靠在顧念懷裡,
“娘,小順子說集市上很好玩,宮裡也有很多好玩的,孩兒還一次都沒去過皇城呢。”
顧念看了眼楊順。
楊順訕笑,“我就隨口說了兩句,小世子就上心了……”
顧念將旭兒抱起,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皇宮不是隨便就能去的。”
“小順兒還說皇城裡住著旭兒的皇祖父,皇祖父很想旭兒,都生病了……”
旭兒歪著頭,不明白為什麼不能隨便去,但是母親說的,總是對的,說完之後,又點點頭,“那就等隨便能去的時候,孩兒再去。”
顧念微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外頭黃芪掀簾進來,低聲道,“宮裡的那個於公公來了。”
“於公公?”顧念吃了一驚。
“是,奴婢說要去稟報王爺,於公公說想見您。”
顧念忽然覺得後背一冷,寒毛都豎了起來。
她讓黃芪帶著旭兒去找楊順,又讓青葉進來幫自己梳妝換衫,等到好了,疾步朝前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