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小心翼翼,依依不捨的將孩子交給旁邊站著的奶孃,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定要好好的看著孩子。
他吩咐完,見護國長公主的臉上滿是疲憊,她這樣大的年紀,也是熬油一樣的熬了一天,連忙上前攙扶著她的手,“您也累了,趕緊去歇息吧。”
屋裡屋外,都安靜了下來,在屋內收拾的下人,怕驚擾到床上休息的人兒,手輕腳輕,迅速的收拾好後,就退了下去。
王爺的那張臉,實在是太可怕了。
蕭越趴在床前,手伸進被褥裡,握著顧念還有些冰涼的手,痴痴地看著她,眼睛眨也不眨。
他恨自己讓她遭受這樣的罪,恨不能以身代替。
他從未有過的驚慌,“念念。”
他與她臉貼著臉,聲音輕柔,“你一定要好好的,如果你不在了,很多東西也不需要存在了……”
顧念被鋪天蓋地般的黑甜籠罩了,她想要長長的睡一覺,可她心裡清楚,她不能再睡了,蕭越會找她。
還有他們的孩子。
只是,她想要去找蕭越時,她忽然發現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她彷彿又回到了前面幾世所經歷過的那樣。
飄飄蕩蕩,不知道該往何處去,四處冰冷,空蕩,漆黑。
她害怕極了,她彷彿又在經歷曾經經歷過的那些絕望和將死的恐懼。
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時,眼前出現了一片光斕,她看到了一個年輕的灰衣男子,從漆黑的深處,帶著光芒,猶如踩著七彩的祥雲,朝她走來。
他衣闕翩翩,風之無雙,面帶溫和,走到她的面前,“孩子在等你,該回家了。”
她緊緊的握著那雙手,和她記憶裡的一樣,與他五指交纏,昂著頭,看著他的側顏,跟在他的身後。
大家都以為,顧念只是産後虛脫,才會昏迷不醒,可兩天過去了,顧念還未醒來,三天,五天,等到第七天,還未醒來。
張春子一直守在床邊,施針,湯藥,能用的法子都用了,顧念,卻還是沒醒過來。
她的脈搏,一直都很平和,不見任何的紊亂,這讓張春子也沒辦法解釋。
蕭越一臉憔悴的揪著張春子的衣領,咆哮道,“你不是神醫嗎?你不是無所不能嗎?為什麼念念還不醒過來?”
張春子將他的手從衣領上拂開,道,“她身體很好,早就恢複了,按理來說,根本不會這樣,要老頭子說,是不是你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報應道她的身上了?”
蕭越呵呵冷笑,“天下那麼多人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都不見他們有什麼,為什麼我的念念要受這樣的痛?”
他將手砸在桌子上,桌子應聲而裂,紅紅的血冒了出來,他恍若未見。
顧世安進來,見到的就是一地的狼藉,他徑直走到蕭越的身邊,道,“宮裡出事了。”
蕭越抬起猩紅的眼,磨著後槽牙,冷冷的道,“宮裡出事關我屁事。”
“太子和皇上都被圍困在養心殿,五皇子帶著人闖了進去,太子為了護衛皇上,被刺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