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生孩子是這樣的危險……
他恨不能剩下的月份咻的一下就過去了,孩子已經呱呱墜地……
蕭越擁著她的身子,摸著她有些發白的臉,啞聲道,“你剛才吐的那樣厲害,肚子定然餓了,先吃些東西再睡。”
“我們明日回城裡王府去住吧,那裡比這裡要舒適點。”
顧念很爽快地應了他,“好。”
京城裡,禦書房,五更天將過,永平帝卻依然未眠,他靠在椅子上,臉色灰暗,雙眼布滿血絲,手中拿著一封摺子,呆愣愣的。
於公公進到殿內,躬身問道,“陛下……”
永平帝本是壯年,可這段時間,急速的老去,此刻兩鬢間竟然有一些花白,他轉頭看向於公公,目光幽暗,
“於勝,你覺得朕將他發往那裡,是對還是錯?皇姐如今也不來見我了,她也埋怨我,就連晉老太妃……”
他的聲音沙啞,極為難聽。
於公公聞言,將身子躬的更低了,他道,“陛下如何會這樣想?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更何況陛下是天下之主。”
皇上哼了一聲,“無不是的父母,可他當朕是父了嗎?就只有他是有情有義之徒,朕就是忘恩負義無恥之人。”
他冷冷笑道,“他情願去那麼遠的地方,一連遭受了好幾次刺殺,如果在京中,誰敢這樣大膽?”
他越說越怒,將手中的摺子扔在地上,“查,給朕查,看看到底是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竟然敢派人千裡刺殺於他!”
他是他的兒子,是他的血脈傳承,這些人竟然敢動他的兒子,而且還敢下手殺害他。
就沖這個,他決不能饒恕背後之人。
他有多看中蕭越,是人都知道,只不過是一點小小的事情,這些人就敢這樣,如果這次就這樣放過,往後他在天下人眼裡還有尊嚴嗎?豈不是誰都可以對他手下的重臣下手?誰都可以藐視他?
於公公看他盛怒的樣子,道,“皇上心疼晉王爺,何不將他召回京城,更何況晉王妃此刻已經有了身孕,南疆到底是蠻夷之地,哪裡有京城好。”
永平帝忽然道,“朕的兒子,不識得朕的苦心,不肯認朕,和朕作對,他不要朕的東西。”
“不,朕就讓他看看,失去朕的維護,他會是何其的艱難!朕要他自己回來,心甘情願的向朕低頭。”
永平帝恨恨地道,說完之後,他又長長的籲了口氣,彷彿要將胸中的濁氣吐盡。
外面已經是要上朝的時辰,永平帝對於公公道,“侍候朕更衣,朕要上朝。”
於公公急忙喚了宮人進來,侍候著永平帝梳洗,換朝服。
“讓你的徒弟,那個楊順,精心在太醫院挑兩個醫女,還有産婆去鳳凰城去侍候晉王妃。”
更衣時,永平帝忽然說道。
“他不要朕,朕賜人給晉王妃,總和他沒幹系。”他喃喃道。
永福宮裡,太後繃著臉坐在鳳榻上,太後對面是永平帝和皇後,而這對東離朝最最貴的夫妻此時的表情有些無奈。
大殿內很安靜,宮女悄然無聲地上了茶後,恭敬地退至一旁,使得氣氛顯得更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