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陛下不是說晉王殿下是您的‘九兒子’嗎?那樣尊貴的身份,去南疆,實在是太委屈他了。
讓晉王去江南,不但能治理好江南的那些貪腐,也讓晉王的生活好過點,這也離皇上近點不是,萬一皇上要想他了,下個旨意……
永平帝靜靜的聽了靖國公說的,緩緩道,“自來封王,封地,沒有封繁華的江南之地,再說,他是做了錯事,做了錯事,就該受罰,為什麼還讓他享福?那算什麼懲罰。
南疆部落林立,不服朝廷管教,他去了,不但可以安撫各部落,也可以讓他過過苦日子,收收心思。”
既然永平帝都這樣說了,靖國公也就沒再提過這件事情。
皇帝讓蕭越去南疆的旨意裡頭,還有一句,就是旨到即行。
也就是不讓蕭越和任何人話別,也不讓人給他送別。
那天黃昏落日下,有人看到一個人一隊侍衛押著,出了京城的南門。
這京城裡許多人都認得蕭越,只見他褪去了親王蟒袍,一身青衣,出了城門,向南而去。
十裡送別長亭,蕭越到的時候,那裡已經立了一個人。
押送蕭越的侍衛隊長見了,連忙上前給那人請安。那個人,分明就是太子殿下林啟。
啟,開始,可見當初的永平帝對太子賦予多少的厚望。
蕭越站在那裡,怔怔看著朝他而來的太子。
他面上帶著微笑,目光明亮,逆著斜陽而來,等到他走近之時,對蕭越道,“你先去南疆等著,過段時間,我帶著弟妹還有你大嫂,侄兒來找你。”
他的聲音低沉,道,“小九,你知道,我沒那個心思,我雖然從小就被封為太子,可我是個懶人,就想懶懶散散做個富貴閑人,一輩子逍遙自在……”
蕭越看著面前的太子,聲音沉鬱道,“大哥,從你生為皇子,就已經不可能隨你心意了,而我,和你站在一起的那天,也不可能隨我心意。這麼多年,老四生了多少事情?如今,還有老五在虎視眈眈的。”
“你什麼都比我明白,你知道不可能的。”
“不是你爭不爭,而是,你如果不爭,也過不了富貴閑人的生活。”
“我已給了念念放妻書,所以,大哥,你在京裡,幫我照顧一下她,不管她是留在晉王府,還是回去肅王府,都請大哥照應一下。”
說完,他越過太子,朝那侍衛隊長道,“走吧。”
太子看著官道上縮的快要成了一個黑點的隊伍,慢慢收回遠眺的目光,轉身朝不遠處的馬匹走去,解開韁繩翻身上馬,在落日裡,往城內方向疾馳而去。
三個月後,
從蕭越被發配到南疆去之後,晉王府的大門,就再沒開過,一切上門探視的人都被阻攔在外。
眾人都以為顧念是因為蕭越被發配,然後羞於見人。畢竟從雲端跌落泥地,這樣的落差任何人都難以接受。
卻沒人想到,此時的顧念已經在去往南疆的路上。
一個月前,顧念等到胎滿三個月後,說服了老太妃,護國長公主兩位老人,踏上了尋夫的路。
兩位老人肯定是想她安穩的在京中待産,可顧念,卻不想離開蕭越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