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盤上,放著被燒去小半的龍袍,上頭壓著的那頂九旒冕雖然也有火燒過的痕跡,但上面的各色玉珠卻是歷歷可數,一目瞭然。
於公公跪在下首不安的看著上面的永平帝。
永平帝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套帝王才有的裝備,半響沒有說話,忽然‘啪’的一聲,將那摺子給扔在桌子上,冷冰冰地說了一句,“混賬!!!”
外頭有太監進來稟報,“陛下,晉王殿下在門口。”
永平帝呼了口氣,吐出幾個字,“讓他進來。”
蕭越從殿外進去,見於公公跪在地上,以及邊上太監託著的東西,笑著道,“皇伯父,這是怎麼了?”
永平帝怒道,“你看看,這是你的那個好大哥宮裡搜出來的。”
蕭越在那託盤上翻了翻,雲淡風輕道,“皇伯父知道的,大哥不是那樣的人,他從來不是。”
永平帝臉上的喜怒不辯,厲聲道,“我要親眼去看看,他到底在東宮做了什麼,是不是亟不可待的要當皇帝了。”
蕭越臉上驚慌的神情都沒有,他微笑著道,“皇伯父,這些東西,說句大不敬的話,我要做,可以做十套八套的,這到底是誰竟然陷害太子哥哥,若是被我查出,我一定滅了他的滿門。“
“陷害?還用別人陷害嗎?當年朕禦駕親徵時,他不就是在京裡等著朕戰敗被俘,好登基為帝嗎?這麼多年過去,這野心只會大,不回小。”
永平帝怒聲說道。
蕭越笑了笑,“太子哥哥不是那樣的人,他是您的兒子,必然是希望您好的。”
永平帝心裡很清楚,太子確實不會那樣,只是當初的戰事太慘烈,雖然後來險勝,但他和那個人經歷了被包圍,差點被俘,生死一線,不管是他還是當時的那個人,都是沒承受過的。
而太子當時在朝中監國,皇帝死了,或者被俘,必然是太子登基,那個時候,皇上為什麼要讓張春子給他改頭換面,就是因為不希望太子登基。
原因是當時太子年齡太小,主少臣強,不是好事情,更何況,剛剛經歷一場大戰,如果這個時候皇帝駕崩,那麼,必然又是一場大的動蕩。
不說國內,就周邊的鄰國,哪個不是虎視眈眈的看著東離,想要上前分一杯羹?
這個時候,他們碰到了張春子,才有了今天的他!
“你打小就跟他親厚,不管何時都會給他說話。”永平帝說著,雖然不像說道太子那樣憤怒,可聲音卻還是有幾分冰冷。
“他是您的長子,才是我的大哥,當初不是您拉著我的手,對我說,這是大哥嗎?”蕭越說著,聲音低沉帶著磁性,有種說不出的感染力,帶著無比的真誠。
他要站在哪裡,從許多年前就擺明瞭態度,不管是朝廷還是內宮,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太子黨,哪怕是永平帝改主意,他都不會改變自己的信念。
永平帝臉色沉沉,神情顯得悲傷而悠遠,好一會突然道,“走吧,去東宮。”
“是。”蕭越溫聲道,“我跟皇伯父一起去。”經過於公公的時候,蕭越道,“於公公,快起來吧,皇上身邊怎麼能少了你服侍。”
於公公鬆了一口氣,連忙站起身,揉了揉膝蓋,一瘸一拐的跟上永平帝和蕭越。
太子宮裡,太子妃和太子以及一幹內侍跪在東宮門口跪迎永平帝。
太子從出生就被封為太子,如今在位已經三十年,這麼些年,早就具備登基掌控朝廷的能力,這些年來將東宮打理的是井井有條,雖然身體不是特別的好,但在朝政上也是屢有建樹。
永平帝帶著蕭越,讓太子進了未被燒毀的偏殿,於公公守在門口,三人說了很久的話,一直到天邊現出魚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