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手裡捏著黃芪塞給她的一把匕首,刀鋒上的血還在流。
“黃芪,你放我下來,我們這樣逃不是辦法,我們不知道對方還有多少人。”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刺殺,或者說擄殺,也許,就是為了擄走她。
昨天,也許蕭越曾經派過人回來報信,但不知什麼原因被阻攔了,而爹爹,大概也被什麼人給絆住了。
這一切,就是為了讓她去郊外!
樹林裡的光線昏暗,此刻卻已經響起雷聲,之後就是傾盆大雨,雨來的太突然,顧念被放在一顆大樹下,她身後的樹很粗大,隔著衣服能感受到粗糙的樹皮,雨水透過密林,沖刷著她和黃芪。
顧念緊皺著眉頭,胃裡是絞著難受,之前一路狂奔,到現在感覺五髒六腑都還沒有歸位,剛剛已經吐了幾口酸水。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雨水給澆濕,剛剛那名大漢口中的臭氣還縈繞在她鼻尖,再加上密林裡的濃重腐爛的行為,雜七雜八的味道混在一起,顧念只覺得自己的酸水突地往喉嚨上頂。
她將臉往旁一側,嘔地一下,連著吐了好幾口。
黃芪臉色變了變,上前給顧念拍著後背,焦急的問,“王妃,怎麼了?”
她要給顧念把脈,被顧念給拒絕了,“剛才跑的太快,有點不舒服,沒事。”
顧念吐了幾口之後,終於感覺好多了,拿袖子擦著嘴角,她的手一抬,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那隻鑲著紅寶石的鎏金手鐲。
她顧不得樹皮的粗糙,靠在樹幹上,抹了摸臉上的雨水,問黃芪,“你是不是學過埋伏這些?”
黃芪點頭,她從小就在暗衛營裡打滾,什麼都會一些,顧念點頭,她摸著手上的手鐲,這是她和蕭越給她的匠人一起搗鼓出來的。
手鐲上的紅寶石有一顆比別的都要低一些,裡面可以射出毒針,上面抹著見血封喉的毒藥。
身上還有兩件首飾也有著這樣的機關。
兩人的機關還沒佈置好,就有一黑衣人沖了上去,見到顧念,他警告道,“晉王妃,我們不想傷害你,還是老實點跟我們走,不然就讓你們見點血。”
黃芪護著顧念,顧念縮著肩膀,一臉驚懼地看著他問道,“你們是誰,要幹什麼?要把我們帶去哪裡?”
那黑衣人看了她一眼,不屑的看了眼黃芪,跨步上前,靠近顧念他們。
只是他腳剛一動,眼睛忽然就睜大了,瞳孔緊縮,他往下看,只見自己腹部竟插著三枚銀針!
毒素蔓延得很快,但並非是真的見血封喉,當那人下意識得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腹部時,黃芪立即上前,一手抓著他握著匕首的手,手肘對著他的手關節狠狠的一敲,趁著對方手臂一麻,手中的匕首順勢在他脖子上一抹,鮮血瞬時噴射而出。
黃芪飛快的拉過皇子,躲過那噴射出的鮮血。
那人喉管被割斷,再也發不出聲音,不可置信的瞪著對面的兩個女人,然後倒了下去。
顧念聞到血腥味後,忍著胸口的憋悶,蒼白著臉,看著黃芪,道,“現在只是解決一個,可我們不知道他們總共有多少人,但這些都不是善茬,我們一定要活下去。”
黃芪咬著唇,點了點頭,她看著顧念比她還略顯瘦弱的身板,平日裡都是嬌小姐一般養著,但這會,略顯蒼白的臉上,表情十分平靜,只那雙黑黑的眼眸裡透著幾分堅毅的神色來。
顧念手鐲上的毒針只能用三次,剛剛已經用過一次了,她和黃芪一邊逃,一邊在路上做了些陷阱。
這片密林太大,也不知道哪裡是盡頭。
雨一直沒停,雷聲陣陣,不斷的有人追上來,又掉入兩人的陷阱。
雨天沒有太陽,也不知道時辰,兩人手牽手走了很久很久,前面是一小片松樹林,稀稀疏疏的,能透過樹林看到對面空曠的田野。
後面的追兵大概已經發現不對勁,雖然上來的速度慢了,但人卻越來越多。
兩人都是累極了,怎麼能不累呢?雨水讓眼睛都睜不開了,兩人幾乎都是一晚上沒睡,又經歷刺殺,逃命,長途跋涉,同時還要埋陷阱,注意周圍的情況,以防突發情況,就是黃芪這個訓練過的人,也感到體力不支。